心忡忡。
犹豫了会,玛丽还是说:“小濛,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们不去了好不好?阿姨带你回去,阿姨养你好不好?”
这些时日的相处,小幼崽的乖巧懂事,让玛丽十分喜欢,在了解到团子不好的过往后,也动了想收养的心思。
团子奇怪地看她一眼:“濛濛不用玛丽阿姨养的,爸爸会养濛濛,濛濛一直是爸爸养的呢。”
除了爸爸,她也不想让别人养自己。
玛丽试图解释,黄昏并不是小幼崽的爸爸,然而她才张嘴,悬浮车一个急刹,玛丽差点把团子摔出去。
依靠强悍的哨兵身体,玛丽硬是稳住身体,她护着团子后脑勺,质问前面的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吞咽了两口口水,刻意压低了嗓音说:“前面,遇上失控者了。”
闻言,玛丽眼瞳骤然紧缩。
车里,另有两名s级的护送哨兵,这两人摸出木仓,安抚地对玛丽摆了下手。
其中一人道:“玛丽下士,请保护好珍贵的小向导,失控者我们来解决。”
说罢,两人悄然从车后下去,借着皑皑冰色,看清了游荡的失控者。
那失控者身高三米,浑身长着翠色的树枝,除却行走的双腿,身体其他地方已经呈现木质化。
似乎嗅到向导的气息,那失控者转过身来,面对着悬浮车。
两名s级哨兵倒吸凉气,低喝了声:“走!”
司机将悬浮车切换成手动模式,动作利落地一按驾驶按钮,悬浮车的尾部飙出两管幽蓝的火焰。
立时,悬浮车原地朝上,一个不可思议的九十度直角,直冲冲往天上飞。
巨大的压力,让团子身体难受,她的太阳穴又开始涨疼起来,还一跳一跳地,好像有某些东西不受控制的要出来。
奶团子捂住脑袋,嘴里念叨着:“不要出来,现在不要出来……”
“昂”一只白色的熊,陡然出现在车里。
白熊甫一出现,便将团子往自己腹部扒拉,最大程度地保护起来。
那是,玛丽的精神体。
地面,那两名s级的哨兵,已经和失控者战在了一起。
木仓口烈焰火舌喷涌而出,像火龙一样席卷上失控者。
“嗬嗬嗬”失控者嘴里发出似痛楚又似愤怒的呐喊声,木质的双臂前伸,无数藤蔓虬结袭击过来,就像是密密麻麻极恶毒蛇。
一名哨兵就地一滚山躲开,脚下的影子蠕动了一下,一只有着厚重龟壳的玄龟爬了出来。
玄龟往两人面前一趴,四肢和脑袋缩进龟壳里,于是一面防御护罩生出,笼罩住两人。
另一哨兵身形晃动,一株豌豆模样植物从他身体里掉落出来。
那植物非常灵活,根须攀扎到哨兵胳膊,顿时哨兵手里的枪械立刻原地升级,冲锋枪进化为加特林。
“哒哒哒”火舌持续不间断地喷射而出,每一颗带精神力的子弹都像是长了眼睛,精准地打击在失控者身上,炸开一片片的血雾。
玄龟哨兵微微喘气:“这样不行,这只失控者生前肯定是ss级的哨兵,动静太大会引来其他的失控者。”
豌豆哨兵侧脸,在灼红的木仓口映衬下,显露出几分悲壮和痛心。
每一只失控者,生前都是一名哨兵。
当精神海苏醒,成为哨兵的那一刻,等待他们的命运,不是战死就是成为一只没有理智的失控者怪物。
黑铁监狱,明为哨兵的流放地,实则失控者的巢穴。
这片冰上荒原,是星际禁区。
“杀了他。”豌豆哨兵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三个字。
杀了对方,便是解脱,这是同为哨兵仅仅最后能做的。
两名哨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且战且退,引着这只失控者往冰层上去。
尔后,豌豆哨兵深呼吸,手中滚烫的枪口对准了失控者脚下的冰层。
“轰隆隆”一声巨响,冰层在子弹的轰击下,飞快龟裂破碎。
“轰”失控者极落入冰冷刺骨的冰水里。
汹涌席卷的冰水,泛着腾腾白雾,微有一滴溅落到手背,那一小块皮肤都有被冻坏的错觉。
兴许是这极致的寒冷,让那只失控者狂暴破碎的精神海,稍微恢复了微末的理智。
最后沉没入冰海之前,清澈的冰水荡漾,失控者木质化的脸部,竟是扬起了一丝解脱的微笑。
它努力看向两位哨兵,嘴巴张了张,灌入冰水的喉咙,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谢谢。”
谢谢你们让我解脱,让我有朝一日能带着曾经为人的意识,安静的死去。
这具丑陋的躯体,将永沉冰海,再不被任何人所见到。
这就是,最大的体面了。
两名哨兵站在龟背上,沉默地收敛了武器。
破碎的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度凝结。
很快,那名失控者的痕迹,就埋葬在洁白的冰层下面,什么都看不到了。
“走了。”豌豆哨兵收回精神体,抬脚间军靴脚后跟喷射出一股气浪。
气浪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哨兵的身体飞速往前,快速朝悬浮车追去。
与此同时,悬浮车里的情况十分危急。
悬浮车绕过了失控者,司机抹了把汗,长长地松了口气。
车里,太过安静凝滞了。
司机切成自动驾驶,一边笑着一边往后看:“刚才,小幼崽有被吓到吗?”
他话才落,呼吸一窒,整个人都震惊了。
车厢里,天真无害的小幼崽,歪着小脑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司机。
小濛濛:“司机叔叔,玛丽阿姨晕倒了哦。”
在她身侧,巨大的白毛红眼兔子,将白熊压在兔爪下,精神体白熊和玛丽一样,都翻着白眼晕厥了过去。
嗡!
猝不及防,在兔子看过来的时候,司机的精神海像受到了重创。
他的精神体,一只憨态可掬的肥肥水獭冒了出来。
水獭兴奋的皮毛直立,蹭的脱离司机,跟ke了药似的,亢奋到双眼充血,拼命想要靠近兔子。
兔子很是嫌弃,抬起毛爪爪,就把水獭掀飞。
司机面色青白,跟着又涨红。
在兔子一接触到水獭的瞬间,他的精神海狂暴,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风浪。
而且,有一种非常迥异的触感,从水獭身上传到精神海里。
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精神海都在那瞬间过电。
司机脸色涨红到脖颈,并在全身蔓延,他盯着团子,眼白浮起骇人的血丝,那模样就像是乞丐看到了满汉全席。
团子有点怕了,她揪着兔毛毛:“叔叔,你为什么这样看濛濛?”
司机不说话,贪婪又挣扎神色从他眼底浮现。
想靠近……
想再靠近一点……
想要这只小幼崽属于自己……
兔子察觉到不对,一把抱起奶团子,嘭的撞开车门就往外跳。
冷冽寒风刺骨,兔子和团子同时从半空中掉下来。
紧要关头,兔子那对长耳朵中间,biubiu冒出一颗翠绿翠绿的幸运草!
兔子懵:“???”
幸运草迎风招展,欢快地扬着可可爱爱的小叶子,在关键之时,嘭的变大,像是张降落伞。
兔子和团子安全着地。
两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都是茫然。
咦,小草草是从哪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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