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一大家子完全不成问题,而队正以下者全部是自筹粮饷、武备的府兵,若还是用府兵的规制来打发彼等就不行了”
“西域职田有限,但奉钱、奉料还是不应该少了,否则彼等何必在此当兵?非但如此,我等给予的奉钱料钱应该高过彼等喂养牛马所得才行,先不说牛羊,就说这奉料”
“眼下汉人农户,一户人家耕种五十亩土地正好,再多就有些吃力了,再少又只能养活自己,不能贡献国家,一户往往有壮丁、壮妇三口,平均下来就是每人可耕种十五亩田地,这里的小麦若是拾掇得好的话,亩产一石还是做得到的”
“十五石,三成上缴的地方作为田赋,还剩十石,抛去种子、谷壳,还有八石,每人一年下来最多吃上四石,这就余下四石,这里粮食价格稍贵,约莫一贯一石,他就可以留下两石应急,卖出两石,这就是两贯钱”
“两贯钱,按照西域的物价,可置办棉布、麻布各一匹,加上一口横刀,就没有再多的余钱了,但若是八石全部卖出,则可以置办起全套武备,马匹另算”
“故此,我等给普通士兵的俸禄不能少于八石,彼等衣着、马匹、吃食都由官府度曹支应,每年还能落下八石粮或者八贯钱,这才有奔头”
“这样,没有品级者,每年十贯,年过二十五岁还可成家,成家后家属也可以调到军营附近,可就近照顾”
“我算过,在怛逻斯附近有二十万亩田地,我已经拿出五万亩作为公田,也就是各级官员的职田,十五万亩都是纳税田,三成就是四万多石,每年三千常备军每年需要消耗万余石,加上奉料的发放,刚刚好”
“打下怛逻斯时,我缴获了尔微特勒大约两万贯,每年再收购一万石作为储备就是了”
“大郎,若是这钱财用完了……”
“那是我接下里要同你说的。怛逻斯附近可开垦良田五十万亩,眼下只有二十万亩,不是土地不够,而是人手不够,八千户牧户抛去刚才所说的三千府兵,还剩五千户,里面能够在参与战事者最多三千户,眼下都安置在怛逻斯城附近方圆两百里的范围里放牧”
“没有谁是天生的农夫,这里的胡人,也就是粟特人就是大月氏的后代,以前也是游牧的,但眼下却以耕种为主,放牧为辅,更是有大量的人经商,从事各类匠户的也不少,故此,南弓部、哥舒部就不能种地?”
“我准备先让其中的一千户变成农户,每户分五十亩田地,这也才五万亩,这几年,随着大食人不断向北逼迫,想必会有更多的粟特农户会逃到这里,而在大唐腹地,封兄你不是外人,我就直话直说了,听说京畿、河南、太原三地的府兵制完全破坏殆尽,大量的无地农户孤苦无依,四处飘零,以作仆役、打短工或者租种过活”
“封兄作为长史,自然有责任向朝廷上书,向这里迁徙更多汉人农户,三年,若是每年能有一千户,整个西域的形势就完全稳定下来了!”
“对了,葛逻禄、阿利施都是农牧皆宜的部落,干脆与彼等结盟,让其农户到怛逻斯来种地,我问过葛逻禄大萨满…”
“大萨满?那是何物?”
“咳咳,忘了告诉你了,这些小部落都是信仰山川日月的部落,部落里有一些人专门通过某种祭祀舞蹈仪式来与上苍沟通,或占卜,或治病,不一而足,上次我在雪山下祭奠阵亡士兵时曾经请他们来到怛逻斯一起观摩,彼等深为感动”
“我阿耶跟着一些被发配到葱岭的契丹人学过这些仪式,也传给我了,故此……”
“大郎!”,封常清脸色变了,“你教娃娃兵读书识字,学习汉话也就罢了,那是教化有方,但这……”
孙秀荣说道:“非也,这里的部落众多,信仰繁多,有些已经深入骨髓,想要旦夕纳入教化范畴谈何容易?暂时虚与委蛇,让彼等为我所用岂不更好?眼下我等四周险象环生,自然要有权宜之计!”
“唉”,封常清叹了一口气,“大郎说的在理,也罢,既然是权宜之计,那就管三年再说吧,对了,你老是在说三年,为何有这一说?”
孙秀荣笑道:“封兄,三年后,这些少年兵最小的也有十八岁,最大的二十一二岁了,经过三年的修习、操练、历练,早就成了一支精锐之师,若是铠甲等配合得上,就以这三千精锐,我都有信心与莫贺达干干上一仗!”
“原来如此!这么说在三年内你还是会与莫贺达干相安无事?”
“也只是一个大概的算法,一年之内自然不行,其实到了两年后也有了一战之力,到时候再说吧,若是莫贺达干老老实实臣服我大唐,我等岂不更好?”
封常清暗忖:“从你一路来的行径,就没有安分的时候,信你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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