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就跳出来了:“此言何其怯懦!丘力居号称十万之众,实则多为农夫、裹挟之民,用来围困管子城尚且可用,要想奔袭数百里主动出击野战,根本做不到。
而且胡人也并非人人有马,张举只派数千偏师劫掠,才能做到一人双马。而主力十万扎营,能有一两万战马就不错了。哪怕鲜卑人也跟丘力居联手,算上轲比能部或者素利部一万余马,也不过三万匹马,剩下至少七八万人是不可能来渔阳增援的!我涿郡各部全力支持使君与邹校尉之谋!”
张南气得龇牙咧嘴,硬生生忍回去,无奈表示再无异议。
几个月前跟乌桓难峭王作战时,张南扛伤害刘备收割战利品,两人已经积怨不浅。后来看到刘备从难峭王那儿居然得到了两千匹之多的马,更是羡慕得他牙痒痒。
如今再来这么一手,涿郡系和渔阳系的矛盾算是彻底公开化了。
各郡部队立刻按照刘虞和邹靖的部署展开了。
刘虞心中对最早提出了“断敌军偏师归路”的李素,又略微高看了一眼。
另外,为了临时征用大商人糜家的船队,刘虞也亲自许诺了糜竺不少好处,作为耽误他们生意的补偿——这第一次来幽州大规模贩马,糜竺还是非常重视的,所以他亲自带的船队。这两天,刘备几乎每顿都请糜竺喝酒,两人似乎很聊得来。现在连刘虞都开始对糜竺示好了。
……
船辚辚,马萧萧,幽州牧刘虞直属的战争机器,飞快地运转起来,短短两天,就在灅水下游入海口附近,做好了堵截张举归途的充分准备。
同一时间,南边的渤海郡境内,新晋反贼大头目、前泰山太守张举,还丝毫没有意识到任何危机。
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渡过灅水南下进入冀州劫掠时,关羽和李素的船队还没回到幽州呢。
这个年代,此前也还没人开着海船从徐州来幽州做海路贸易的先例。
灅河上原先的船,都是些没有顶棚的小渔船,要是想运载士兵阻拦乌桓突骑,被弓骑兵一轮箭雨覆盖就团灭了,所以谁会提防这种从未出现过的威胁呢?
“抢也暂时抢够了,再抢我这七千人都扛不下了,从百姓那儿掠夺来的牛驴也都拉车装货了,走吧。”
这天是6月26日,看着上万匹马、几千辆车都塞得满满当当,张举非常志满意得。
其实真想抢的话还有很多能抢的,但实在拿不下了,还是先运回去一趟,下次再来抢。
这一趟,他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因为他杀穿了整个渤海郡,还杀过了平原郡,一路抵达了与青州的乐安郡、兖州的泰山郡接壤的地区。
而他原先的官职就是汉朝的泰山郡守,这等于是背叛朝廷后居然再次杀回当年当官时的辖区,多风光呢!
整个冀州,就像一张纸糊的那般,毫无武备!任他来去!刺史贾琮武备居然麻痹到这种程度!
慢吞吞走了一天,眼看幽州和冀州的界河灅水就在眼前,过了这条河,他就又能再次回到幽州了。
张举麾下一名将校,在部队接近灅水时,还主动请示:“陛下,灅水下游水流较深,徒涉不易,为何不跟来时那样,从中游过呢?那样还省去了征收船只之苦。”
诸位看官千万别觉得张举麾下将校喊他“陛下”很奇怪,因为张举这人,本来就是个非常狂妄之徒。
历史上他造反不过数月,就正式自称天子,让张纯称大将军,明确打出旗号要取代汉室。
如今这一世,他虽然还未对外称帝,但对内早已要求自己的下属统统喊他陛下。
面对下属的疑问,张举直接哂笑:“蠢物!我等来时,轻装简从,不怕多过几次河,当然要走水浅处。如今带了这么多辎重车仗,难道还让车渡三次河?还不如找些船来,毕其功于一役。”
“陛下英明,我等万不能及!”属下将校连忙领命,带着数百骑先锋加速,先去河边搜夺民船。
可惜,那个拍马屁的将校并没能找到船回来。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几个身上带箭的叛军骑兵摇摇欲坠跑回来:“陛……陛下!陈校尉被汉军乱箭射死了,灅水上不知何时来了数十艘大船来回巡视,民间小船也都被汉军坚壁清野弄走了!我等死命逃脱才回来报信!”
“什么?竟敢杀朕派去征船的先锋?”张举闻言,顿时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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