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幽州前线统兵御贼的其余诸将,都不知道朝廷会调遣南匈奴佣兵来协防乌桓。
充其量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朝廷要异地换防制止糜烂。
而刘备,是当初跟着李素一起,在大将军何进府上,听袁绍运筹过调南匈奴兵的军机细节的。
只是刘备很信任李素,李素说袁绍的计划不靠谱、朝廷征兵不给钱有可能导致南匈奴内部哗变,刘备就几乎彻底相信了。
刘备就想有枣没枣打一竿,这才如此吩咐赵云。否则,将来南匈奴要是真的自顾不暇,消息传到幽州,那这张牌不用也是浪费了,威慑力是有保质期的。
将来于夫罗如果知道自己的威名,只是被刘备用来在这种小战役中吓一吓敌军、捞一笔区区斩首数百级、缴获战马数百匹的的收益,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管怎么说,赵云带的乌桓骑兵确实和南匈奴的比较像,都是骑射流的,临近黄昏敌军本来就看不清,又赶上断后将领被赵云射杀,种种因素综合作用,卑骨嘟的人马算是彻底崩了。
张飞赵云一顿猛追,斩杀首级数百级,缴获马匹多达五六百匹,他俩加起来,亲自杀敌过百,着实让溃兵们胆战心惊了一把,把张飞和赵云的形象深深印在脑中,犹如鬼魅挥之不去。
“张县尉,不能再追了,天黑了,我军人少伤亡也不少,回头吧!”追杀了十几里后,赵云冲上前,拉住热血上头的张飞缰绳,总算把张飞拉住。
回头计点人马,己方也折损了足足七八十人,至少三十人战死,大约五十人受伤,实在是不能再追了。
刘备起家一共就两百骑兵,再打下去种子部队都打光了。
“是俺冲动了,收兵。”张飞有些惭愧,一想到大哥的家底被他败了不少,虽然是大胜,也着实应该吸取教训,下次不能追这么莽了。
回渔阳营路上,没走多远,张南和邹靖这才领着人马出来接应。
双方会师,张南的第一反应原本是想感谢救援,但看着张飞缴获了那么多马匹,又没有分赃的意思,他的心情也开始怨念起来。
原本还没往“刘备的人是故意等我们血战到双方精疲力竭再冲出来摘桃子”这个方向想,但看到战利品,顿时就提醒了他。
他们打的是防守战,而敌军攻营时,很多都是下马步战的,这就导致防守一方很难缴获马匹,只要敌军退兵,战死同伴的马匹都会带回去。乌桓人天生就是马背民族,一人控三马非常轻松。
自己死了一千多人,只缴获了不到一百匹马,张飞却缴获了五六百!
“刘县令的人马,真是赶到得及时啊。邹校尉都打得力竭了,你们刚好赶到!”张南还不敢以自己的名义不服,就把校尉邹靖的招牌抬出来。
“你……”张飞几乎立刻就要发怒。
老子的战利品也是自己带着弟兄们杀出来的,你丫的有什么不服?
“不可鲁莽啊,张南虽不算什么,邹校尉毕竟曾是主公恩主,给邹校尉一个面子吧。”赵云谨慎,连忙在旁边低声苦劝。
张飞这才冷静,一想也是,毕竟刘关张当年都在邹靖手下讨过黄巾,张飞自己也挺感激邹靖的。
于是他才各退一步,分了两百匹战马,姿态大方地让邹靖分配战利,他自己只带着三四百匹回去找刘备请赏。
邹靖自己留下一百匹,分了一百匹给张南的渔阳营,这事儿才算摆平。张飞冷静下来其实也是有点情商的,知道把人情留给上司邹靖去做。
至于张南,跟刘备是互不统属的友军,干嘛拿自己的好处去费力笼络那些渔阳人。
张南愤愤不平,但被邹靖压着,只好认了苦差事。
邹靖很满意地收了礼物,自然也会收下卑骨嘟的首级,以及张飞等人斩获的其他敌军首级,全部让随军书记核验登记用印,表示定然会及时送到刺史陶谦那儿表功。
张飞赵云这才领兵回去。
……
“蠢物!于夫罗怎么可能来这么快!一群废物!这都能被骗。”
“从没听说过张南帐下有个叫张北的,你们还不把那俩汉将好好描述一番!”
张纯收兵之后,当晚就郁闷了,一番拷问败兵,很快就总结出:刚才追杀他的哪是什么渔阳营的骑将!分明就是刘备手下的张飞,以及另一个不知道名字、但也在战场上见过几次的银甲猛将。
果然良乡营那边的才是疑兵!连良乡营的主力精锐都调到渔阳营这边了!
他咽不下这口气,而且赵云喊出的“于夫罗来援”,也确实让他生出了更多危机感。
他之所以急着攻破燕山防线、杀进蓟县,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蓟县为幽州州治,财富丰足,可以狠狠掠夺。另一方面,也是怕朝廷调遣的其他种族胡兵换防到位,再也没机会。
这番疑兵,终于让他心性大乱,彻底急了。
“等渔阳的兵马回防良乡,今天的损失就白死了,立刻快马通知驻在沮阳的难峭王,让他今晚就出兵攻打良乡谷、最晚明日佛晓杀到刘备营寨!我们兵多分散,骑兵转椅又快,刘备的人一夜肯定来不及回防的!”
参军许艺谏道:“……会不会太快了?往常大军出兵,都要斥候缓缓搜索,燕山之中,险要处甚多,若是不严密排查,沿谷进兵被刘备埋伏如何是好?”
张纯:“来不及了!我军死伤数千才确认敌军主力全在渔阳,慢慢哨探只会延误战机!他们都没有人马回援,怕什么伏兵!”
他的军令很快得到执行,当晚戌时快马信使就把消息送到了燕山防线南侧的沮阳县。那儿正驻扎着张纯的同伙、乌桓难峭王。
张纯的联络人阎柔,亲口费尽唇舌跟难峭王讲兵法、说战机,乌桓难峭王才将信将疑,点起本不数千骑兵,又准备了数千预备队。吩咐今夜士兵早起,三更造反四更上路,五更到良乡谷南侧劫营。
时间仓促,又是夜行军,沿途斥候搜索只能免了。
……
刘备的两千人马,这几天也是昼伏夜出,生物钟早就倒过来了,凌晨四五点精神正好着呢。
刘备派走的只有两百骑兵,剩下的步兵主力一个都没动,状态保持得非常好。
只是张飞赵云打得太生猛,黄昏时视线也不好,才导致敌军败退时不知追兵多少,误以为刘备把大多数人都派出去了。
“宁可敌军不来,不可我军无备。”刘备坐在帐中,缓缓饮酒提神,心中戒备。
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晚他终于没有白等。
“敌袭,举火!弩箭齐发!”
随着营前呐喊四起,刘备迅速跑出帐去,登楼观敌指挥。
营寨守备很是严密,还架设了一些弩,对着谷口来路。无论白天黑夜,遇到敌袭就无脑先朝着预设方向放箭,总能压制住敌人一波。
“这叫营中空虚毫无准备?张纯骗我!”领兵而来的乌桓难峭王立刻就是心脏猛烈一收缩,瞬间有不好的预感。
佛晓劫营,遇到敌人早就有准备,不管敌人多少,这事儿本身对士气打击就太大了。
“大王,快看!东北方向有火!”
难峭王顺着亲兵的指点望去:“该死!这是汉军的烽火台,我记得这里没有长城才对!”
但来都来了,不莽一波就走也不甘心,难峭王指挥部队奋力扑营,几次被刘备乱箭射回,伤亡无数。虽然也杀伤了不少汉兵,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汉兵兵力充足,不是消耗战能奏效的。
士气一泄,自以为中计,想保存实力的难峭王这便起了退心。
“罢了,且战且走,所幸死伤不多,就当白跑一趟吧。”难峭王果断吩咐退兵。
乌桓兵伤亡千余,缓缓有序退去。
然而他们刚退不久,就听到前方来路上,有隐约沉闷的轰隆声——其实刚才交战时就已经有了,只是喊杀声太响掩盖了其余。
“大王,来路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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