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高根明笑眯眯的接过话头,屋里顿时热闹起来。
“哇”的一声,那婴儿被惊醒,突然哭了出来。岳灵珊手忙脚乱的,也哄不好,令狐冲满脸心疼,把大伙都赶了出去。
岳不群也随即离开,只留宁中则和几个女弟子在里面,帮着照顾孩子。
沈元景久未下山,出到外间,见大雪纷纷,便往北峰而去。此峰四面悬绝,上冠景云,下通地脉,有若云台,故名云台峰。
到得山顶,却见早有人在此舞剑,沈元景看了一会,见对方停下,才说道:“非非,你又在练剑啊。”
曲非烟“嗯”了一声,用手接了几片雪花,说道:“师父,这飞絮剑法我练了快两年,总是感觉有问题。”
“说说,有什么问题?”沈元景对徒弟倒也温和一些。
“按理说这剑法既名飞絮,应的该是柳絮飞舞的时节,可我那时盯着飘絮一看半天,练起剑来不但没有进步,只觉得别扭。反倒是在这时节,同漫天飞雪一起舞剑,更能让我以景入剑,进步神速。”
曲非烟道出心中疑问:“莫非这剑法原本就叫飞雪剑法,后人听岔了,才唤做飞絮剑法?”
“呵呵,若按你这么说,那平之盯着飞絮不行,看着飞雪也不灵,是不是应该把它叫做撒盐剑法?”沈元景摇了摇头,说道:
“我原本和你想法一样,认为这剑法爱柳絮的人使出,就是飞絮,爱雪花的人使出,便是飞雪。如你高师叔使出,又如浮萍一般。至于平之那种木头脑袋,少了情趣,便硬生生的用成了笨功夫,只能走细密一路,像撒盐一样。好在这剑法招式也够高深,如他这般使出,也比寻常剑法要厉害。”
曲非烟就有些不解了,问道:“难道不该是这样吗?师父你和大师伯都使出华山剑法,旁人一看,根本就是两种功夫,这不就是你说的,剑是死的,人却是变化无穷的么?”
“你说的固然不错,可只看出我和你大师伯的不同还不够,需得找出我俩都有的一样东西。”
“一样的?”曲非烟摇了摇头,说道:“除了能看出是华山派的剑法外,还有一样的东西么?难道是剑法名字?”
“可不就是剑法名字。”沈元景见曲非烟诧异,接着解释道:“譬如‘苍松迎客’、‘金雁横空’种种,你师祖使出,如在东峰观日,层层向上;你大师伯则在远眺西峰,秀丽挺拔,无论何种变化,总跳不出华山二字。”
曲非烟似懂非懂,突然补了一句:“那师父你便是华山元首,举目云低,身在仙界了。”
沈元景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叹道:“能如这北峰巍然独秀,已是不易,何谈‘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
他见曲非烟还要争辩,转过话题:“说回这飞絮剑法,近来在思过崖上闭关,我把功夫重新梳理了一遍,才发觉以前对这门剑法是误解了。既名飞絮,它便是一个‘乱’字啊。”说着,他抽出长剑,徐徐舞动起来。
那剑在沈元景手上,仿佛没有了重量,被风一托,剑尖便随之飘起,一会向上,一会往下,全然没有个方向,东西南北的乱闯。
不多时这一方风雪也被搅动,围着他周身转啊绕啊的,有时两两相撞,旋即分开,有时又一坠在地,便不能复起。待他演练完后,大风刮来,这些雪花有全都落入了一片白茫茫中,再也找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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