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
走到距离那座城接近五十步左右的位置,樵夫巴停下了脚步。
他不敢走了。
那些士兵,根本就不是他见过的大齐官兵,他们身体好似由枯骨组成,有的还挂着几块腐肉,两眼冒着幽绿色的光,看起来骇人至极。
那些被士兵监管的人,有的掉了头,有的被剖了腹,有的以发覆面,有的满脸伤痕。
这……这些都是鬼啊!!!
樵夫巴正要大叫,嘴巴却被一只粗糙的手掌遮住。
“别喊,你是活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就不好办了。”
樵夫巴冷静了一下,转过身正要道谢,却见到捂住他嘴的,是一只健壮的牛妖。
这牛妖身高近五米,周身黝黑,满是暴起的肌肉,一块一块棱角分明,巨大的牛鼻子上带着一根又粗又黑的铁环,虽然样貌狰狞,但努力朝他挤出了一丝笑脸,冲他点了点头。
“俺知道你,凡人,你是那晚被阴风山鬼修骗上山的普通人,还是俺把你放到洞府里的。”
樵夫巴这两天见过了太多的妖魔鬼怪,反而有些麻木了,他怔怔的看着黑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黑牛继续说道:“俺叫牛斗,是地府阴司的鬼捕,那阴风山的鬼怪已被我们阴司剿灭,你不用害怕了,此刻阴风山已归属阴司,改名成了罗酆山。
你是由于俺们疏忽才进入的冥界,我会找大人把你送回人间,你放心。
但是冥界有规矩,活人不能入内,你别声张,被他们发现了,俺们便不好做了。
跟着俺走吧。”
樵夫巴捂住嘴巴,点了点头,跟着大黑牛绕来绕去,从一条没什么鬼怪的小路绕进了城中。
城中密密麻麻许多牢笼,哀嚎声不绝于耳。
还有一些之前看到的那种怪物,飘在天上,指挥部分鬼魂,朝身后的罗酆山磕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有一串长长的队伍,一些牛妖马妖和天上飘着的妖怪,像对待囚徒一般看管着他们。
他们一直排向远方的一座大殿,面色凄然懊恼愤愤着皆有,但更多的是惶恐,似乎在等待着某种命运的宣判。
牛斗看起来对路线很熟悉,带着他躲避了大部分巡逻的怪物。
偶尔也有怪物发现他们,也只是冲着牛斗点头打趣,什么又溜号之类的,听起来牛斗和他们关系不错。
樵夫巴心中松了一口气,不由对这只外貌憨厚的老牛好感大增,但想到之前对方的警告,他仍旧不敢开口说话。
走着走着,他惊讶的发现,城里居然还有一座城。
这座内城看起来有些身毒人的风格,但显然比外面的城墙看起来正常了许多。
城门口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写着“枉死城”三个字,沧桑磅礴。
牛斗感慨一句:“以后这块牌子要挂到外城去咯,还是有些舍不得。”
樵夫巴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牛斗大人,地府阴司是哪家衙门,枉死城又地处何处?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啊?”
牛斗呵呵一笑:“这里是冥界,只有亡灵才能抵达,枉死城是关押枉死之鬼的地方。
外城都是一些等待宣判或者罪孽在身的鬼居住的,他们要一直工作,为生前罪孽赎罪。
内城是给那些意外死亡的好人生活的位置,他们可以在里面像活人一样生活。
至于阴司,当然是管鬼的衙门咯。”
樵夫巴闻言,不由打了个寒蝉。
自己竟然下了冥界,在鬼城里!
牛斗带他走到了一间鸟语花香的小院,这里与四周的环境格格不入,樵夫巴不由心生希望。
看来那个所谓的大人还是个正常人!
牛斗的声音传来:“这里是俺娘子的居所,大人这几日不在冥界,你且在这躲两天。”
说罢,牛斗高呼:“婉儿,快开门呀,俺来找你了!”
牛妖的老婆?那也是只牛?
樵夫巴好奇的看去,小院打开,一个穿着嫁衣面色惨白的女子走了出来,白了牛斗一眼。
“死鬼,你怎么又在公差时间溜号?也不怕大人怪罪!”
樵夫巴大骇,物种不同都能通婚么?
难道真的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么?
……
牛斗带着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樵夫巴进了院子,将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婉儿有些为难:“可是他一个活人,进入了冥界,出去乱说怎么办?”
牛斗嘿嘿一笑:“所以俺带他来这啊娘子,还记得厉大人的眼泪么?
我听说鬼的眼泪能让人遗忘掉不好的记忆,要不你试试,熬锅汤给他喝?”
婉儿瞪了他一眼:“那是我准备给大人镶在官服上的宝贝,怎么能随意用掉。”
随后她沉思一番,又道:“不过用些边角料试试,也不是不可以,我也很好奇,能不能让人遗忘掉过去的事情。”
樵夫巴瞧着这对奇葩夫妻,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就像小时候,他哄骗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吃土一样。
只是,他感觉他现在是那个被哄的人。
一阵风在屋门外刮过:“牛大,搞快点,大人下令,阴司所属集结,我们要有大动作了!”
牛斗憨笑着回应道:“好嘞,你们先去,婉儿给大人做的官服马上就好,我过会儿带上了就来!”
那红衣女鬼已从厨房走出,手里端着一碗散发着令樵夫巴作呕的液体,笑盈盈道:“樵夫大哥,你在冥界睡了几年了,身体太虚弱,来,喝口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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