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芪死了，死得很彻底，连灵识都没留下，这是主系统感知到的结果。

那个唯一能陪伴它的人，真的没了。

灰色的光团变得半实半虚，宛若一潭死水沉溺在它的齿轮空间。

【大人，我不明白。

】【我只是想你的身边永远有我，而不是被那个人类吸引，将我忽略。

】【是我陪了你这么多年，可他一来，什么都变了。

】绫清玄走到它面前，抬手，却是没有碰它，那光团上的光芒又是暗淡了许多。

“我不是变了，我只是因为他学会了七情六欲，他是三千位面……送我的礼物。”

【这样……是这样啊……】它回顾着那往日时光，它虽陪伴在绫清玄身边，却一直以敬畏的模样，从未走进她心里，从未教过她世间情爱。

它认为三千位面的一切生物都低她一等，都不足在意，从一开始就想让她的世界只有它。

它……它是多么自私！世界负能量只会入侵那些心里有破绽的人，从它开始接触时，就被吞没，可见它有多坏。

枉它一直觉得，自己是在为绫清玄好。

假如当初它没踏错那一步，真的会像木芪所说，绫清玄和封珏会一起陪伴着它，教它学会更多吗？

那灰色光晕快要消失不见，它恳切道：【大人，木芪，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

我以后，都要孤独至终吗？

】它没了主神，没了木芪，它什么都没有了。

绫清玄轻轻颔首，看见那灰色光团没了光，宛如一颗失去光泽的脏尘。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大人，求你让木芪回来，求你！】主系统从未求过谁，它自诩能力强大，能掌控所有，可它现在却连一个普通的子系统都算不上，它所有能力都没了。

那冷眸微敛，柔唇中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她，回不来了。”

【……她不要我了，她真的不要我了……】它只是个程序，没有死不死一说，它的核心没了，以后就只是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从今往后，那漆黑的世界里，只有它一个了。

它的身形完全消散，绫清玄带着的光将四周全部照亮，大小不一的齿轮显现。

绫清玄御剑穿梭其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封珏，你在哪？

心口发胀，不知被什么东西充了气，顶在她喉间，溢出唇瓣。

“封珏！”

她停在最大的那个齿轮面前，看见了缝隙后躺着的身影。

那心突然沉甸甸的，像是安抚住了飘动不安的思绪。

她穿了进去，将那双眸紧闭，沉睡着的人紧紧抱住！他的气息没变，果然是他。

可他的身体好凉，好冰，绫清玄慌忙的探着他的鼻息。

有气，他还活着，只是没醒。

绫清玄抬手抚着他的眉眼，心中纷杂万千，变得只剩一个封珏。

“宿主！宿主！”

听见zz在外呼唤的声音，绫清玄揽住他朝外而去，那些齿轮缓缓偏移，为他们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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