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地上运粮的奇怪工具,正狗拉人拽地往长安赶来。
这个消息,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长安的十三家粮商还能稳得住神,但外地赶来的粮商首先就乱了阵脚。不少人开始相互碰头,商议,急的彻夜不眠。
崔家。
崔泓望着这些不断前来拜访的各地粮商,神色淡然。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自然明白低买高卖的道理,粮食又不是牲口,放几天不会少的……”
太过分的话,是不能多说的,会犯忌讳,只能委婉的表面自己的态度,毕竟他崔家还没有胆子敢跟朝廷掀桌子。
……
齐国公府。
下朝回家的长孙无忌,听着手下掌柜的回报,脸色阴晴不定。
怪不得陛下这次敢这么大胆,原来是藏着这么个底牌。
虽然他还不知道,那种非船非车,只需一个壮汉,拿着竹篙就可以在河面的冰层上疾驰的到底是什么工具,但他已经知道,这事恐怕错不了了。
不然,就陛下那性子,根本不可能这么做出开仓售粮,还来者不拒的疯狂行为。
“这又是哪个王子安的手笔吧,果然是后生可畏——”
长孙无忌目光闪动,望着东山的方向。
这长安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胸怀锦绣的绝世天骄,之前竟然毫无察觉。
只这一手,就足以让关中和山东这些以粮食起家的世家遭受重创。陛下得这个人,简直如文王之得姜尚,齐桓公之遇管仲啊。
若是这个人起来了,这朝堂之上,还有我长孙无忌的位置吗?
望着窗外的夜色,长孙无忌目光幽深,看不出喜怒,良久,才回过神来。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年轻人到底是小瞧了天下人啊,真以为靠上陛下,就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天下世家了吗?可惜啊,可惜,这一身的才华,却偏偏要自取灭亡……”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惋惜地摇了摇头。
这一刀下去,那王子安就再没有回头之路了。
“这个王子安,真是了不起啊——”
长孙无忌忍不住叹息一声,转身对还在候着的大掌柜淡淡地吩咐道。
“我们静观其变就好,陛下有后手是好事,大唐现在乱不得。不过,长安的粮价最近不会有太大变化的,陛下不可能一直开放官仓售粮。”
说道这里,长孙无忌狭长的眸子中精光一闪即逝,声音笃定地道。
“到最后,长安的粮价最终还是要看这些粮商们,他们来都来了,折腾了这么大的动静,不让他们啃一口肉,怎么可能会罢休……尽快选出一批精干的掌柜吧,我给家里又赢来了一笔小玩意儿……”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罕见地露出一丝得色。
已经过去两天了,长安的粮食行情虽然一变再变,但短时间内,决不可能在价格上出现太大的浮动。
这一波赌注,稳了。
石炭商行,这绝对是一个毫不逊色盐铁的大生意,可以传给后世子孙的丰厚家底啊。
王子安,你真是我们长孙家的贵人啊。
……
“子安,你真是我们大家的贵人啊!”
王子安的小院,今天晚上倒是多了一批串门的。
老温叔,老洪叔,老栓叔,里正张叔,以及村建筑队的大壮哥,整个村里的“巨头”们济济一堂,一脸兴奋地围在王子安的炉子旁,商议着关系村计村生的大事。
:先二两更,四千五百字。会有第三更,十一点半左右,不会鸽,但太晚了,不建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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