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什么来着的神父,你说教会开酒馆,神父是酒馆老板那按这个道理,这里的女招待,是不是应该都是修女啊?军官说道。
周围的宪兵哄笑起来,有的还放肆地吹起了口哨。
这样的行为并不罕见。
军队早已在世界大战之后脱离了教会的控制,信教者反而会在军队中受到隐形的歧视,军队只在表面上保持着对教会的尊重。
士兵,不准踏入这里一步。亨德尔冷声说道,这些皇帝走狗的模样着实让他有些反胃。
我们可是得到了大人物的允许,不是一个神父能插手的。那军官笑着对亨德尔抱了抱拳。
他装作没有听到亨德尔的话,向士兵们下达搜捕的指令:给我搜,出了事,由我负责!
可惜,人们在接受教会温和的善意时,总是会下意识地遗忘教会的另外一面。
许多年以前,当传教士来到这片新发现的大陆时,神圣的信仰遭到了土著人从上到下的全面抵制。
但是,教会坚信——信仰必须前进,神的光芒必须照亮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因此,为了奉行神的旨意,教会向这些蛮夷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信仰,或死亡。
亨德尔讨厌动用暴力解决问题,但却喜欢用暴力来解决暴力。
也许,你无权为手下和自己的生命负责。亨德尔说道。
熟稔于心的祈祷不需要言语即可发动,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亨德尔安静地站在原地不动,天国的领域在一刹那间笼罩了宪兵小队,天使的洁白羽翼凭空凝现。
除了军官以外,所有宪兵都瞬间被羽翼所包裹,陷入了看见天堂之门的幻觉。
他们微笑着向幻想中的圣域伸出双手,身体被大气中无处不在的神圣之力不断挤压着,在梦幻之中走向死亡。
场上的攻守形势瞬间逆转,但总有人认不清现状。
发动血脉能力的瞬间,一轮猩红之月在军官的脚底浮现,天国领域强加给他的桎梏瞬间抹灭。
军官的右手之中一柄猩红的长剑凝为实质,像切豆腐一样划开了天国领域的阻挡。他手中剑尖一停,指向亨德尔。
亨德尔不偏不躲,仿佛对准他的不是致命的剑锋。
原来是西安家族的公子哥。
你们家族的祖先不过是教皇的侍从,你们这种贵族也敢把武器调转指向教会吗?亨德尔厉声道。
军官头上青筋暴起,这是越格发动血脉能力的表现。
他的眼中愤怒的火焰一闪而过:哪怕是教会,也必须服从皇帝陛下的命令。不服从王权的神父,不过是反贼罢了,死不足惜!
话音未落,军官挥向亨德尔脖颈的剑锋被打落,乳白色的神圣之力重新束缚住军官的身体。
反正你是叛徒的后裔。要不要,顺手干掉你呢?
亨德尔在胸前画了个完整的十字架。
领域之中,限定神术发动。
军官的头顶凭空出现了一道暗灰色的十字架,不可阻挡般地压向军官。
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军官闭上了眼睛,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特意交代他来查封这家酒馆。
他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可就在这时,一阵冰凉的触感湿润了他的脸庞。
西海岸之都,下雪了。
十字架被看不见的庞大力量所阻挡,停滞在半空中寸步难行。
请收手。亨德尔神父。一道温和的嗓音遥遥传来,旷远的回声仿佛具有安抚人心的魅力。
裹着洁白无瑕的主教袍,他坐在神轿上旁观了整个冲突的过程。来人正是,西海岸之都大主教。
夜空被磅礴的神圣之力划破了,雪花落在亨德尔的肩头,显得人畜无害。
但是,亨德尔可不敢放松警惕,他知道这是大主教的独有领域——。
亨德尔相识地主动散去了自己的领域,他下意识觉得危机已经化解了。
雪随即落到军官的肩上,但很快就被他身体不自然的颤动抖落了。天很冷,军官的后脑勺上挂着闪亮的结晶,那些是恐惧的汗水凝结成的。
锁定了他。
那一刹,仿佛万千飞雪穿过洪荒宇宙,只朝他一人而来。
大主教的神轿缓缓地
在亨德尔的身旁落下。宪兵部队长官侍立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
被大主教锁定了的军官,正是他的小儿子。但是,在那一袭大主教白袍前,他并没有勇气表达自己的不满。
亨德尔平民出身,他双膝跪地,向神轿伸出自己的右手。
大主教的手有力地握住了他。这双婴儿般的手,仿佛是这个冰雪世界里唯一被容许存在的温暖。
大主教阿马尔接受亨德尔的教会屈膝礼,走出了神轿。
所有神职人员与平民出身的军人都仆跪在地,几个小贵族低下头颅单膝跪地。
大主教唐·阿马尔随意地拍落亨德尔肩上的积雪,用双手将他拉了起来。
亨德尔神父,为了帝国与教会的团结,请你配合他们的工作。
尊敬的唐·阿马尔大主教,这间酒馆是教会的产业,他这么做是对神权的不敬!而且也违背了帝国的法律!亨德尔回答道。
我知道。大主教温和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亨德尔。
让他们检查吧,我很欣赏你对神的忠诚。在这之后,教会和我私人会补偿你的损失的。
大主教最后拥抱了亨德尔一下,随即笑着对军官说:完成你的工作吧。
亨德尔不敢再说些什么。
宪兵鱼贯而入,这一次,他们轻手轻脚地翻找酒馆的每个角落。军官带着两个宪兵冲上了酒馆的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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