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腰间酒葫,仰头饮下,继而扔向黄幺道:“这天儿,越发冷了。”
黄幺接过酒葫,饮下一口,哈了一口气笑道:“还是萱娘家的老白干喝着够味儿,烟云埠口这边的那酒铺,价贵,味道还差。”
“烟云埠那边儿卖鱼的收成咋样?”
“相差无几,不过渔霸比虎爷还不当人子,赋税五成五。
相比之下,吉云埠倒还仁义些?”
张顺盯着黄幺鬓间黑髯,笑了笑,“再过一段时日,你再返回吉云埠。
常大身死,最先是官府,之后鱼龙帮也有所动作,虽过了数月,可通缉令上的文书还没撤去,容易惹来麻烦。”
“我明日前往野泽城修习武艺,恐怕仨月不会再回来。
此次前来,是为了道别。”
张顺顿了顿,笑道:“俩月前我去了一趟你数月前相亲的那农家女处,给了那姑娘父亲二三两银子,要他答应我不着急把闺女嫁出去,再等你两年。
这买卖实在划算,你那老丈人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两年可不短,你好好存钱,不耽搁娶妻。”
黄幺沉吟片刻,目光尽是感激之色地看向张顺,“顺哥……”
“客气的话就不必多说了,说来我杀了人,你替我顶缸,算是我亏欠了你。”
张顺站起身,拿起船桨,“时辰不早了,今日便如此,我先回去了。”
收揽人心嘛,付出区区二三两银子而已,很是值当。
回了芦苇荡,张顺下了船后,天色已彻底昏暗下来,暮色极重。
虾兵从水中游出来,露出面容。
数月过去,虾兵身量再次拔高几寸,张顺虽没用精血喂养,但是十天半月会割破手,逼出来几滴鲜血喂养一次。
鲜血效果大打折扣,不过好歹对虾兵水蚌有着不小的裨益。
十天半月喂一次鲜血,对张顺没有多大负担,从他愈发强健的身躯就能窥出一二。
除却鲜血外,虾兵还会在水中捕鱼,捕杀那些效用颇佳的鱼种,比如朱漆牛鱼。
随着实力精进,朱漆牛鱼捕杀愈发娴熟,张顺近来所食用的牛鱼不少,固本培元之下,不只是将精血损耗恢复,还把张顺前身那孱弱的身子养得颇好。
张顺挖出来先前从白狗毛那得来的十两银子,揣进怀中,和钟老头的信封放于一处。
双重保险。
白狗毛的银子花去零头,只剩下了十两。
张顺做好了饭食,吃罢,拿出那根已成了专职扎他的绣花针,戳破手臂,滴出来鲜血,喂给了虾兵和水蚌。
此次一去,指不定啥时候回来,算是让这俩吃上最后一顿。
水蚌张开蚌壳,露出蚌里的那颗蚌珠以及蚌肉。
这避水蚌珠,浑身的修行,似乎都与这颗珠子相关。
蚌珠落在旁人手中虽有效用,但有限,只有在这水蚌壳里,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
张顺并不是去了武馆不会折返,他一身实力和水相关,此次前往武馆,学会习武法门后,还会再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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