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奶奶我了。

在场的除了白沐雨，都是熟练掌握络文的存在，对于小姑娘的抱怨，叶瑄与苏里算是见怪不怪了，毕竟都是这么过来的。

单论络文的记忆与熟练运用，苏里的天赋是独一无二的。

络文作为一种书面文字，它并不能用在口头交流中，它甚至不能读出来，几百个基础字母都是没有注明音节的。因此，只能依靠视觉图像记忆去把这些全部吃下来，更别提将它们组合在一起的单词语句了。这门语

言的难度由此可见一二，可偏偏苏里却能在短短三年的学习里，将它们尽数掌握，记忆下来的单词多达2w左右，可以说，几乎所有的络文手稿他都能无障碍翻译。

叶瑄也几乎是这个水平，所以两人才能被陈道灵特意收为学生，放在古代，那差不多就是关门弟子了。

而我们的陈老头此时还窝在他自己的隔间内施展刻印术以及稳固加强与源的链接呢，除了饭点会出来，其余时间都在里面，隔间内还时不时传来奇怪的声响。

这三天他们差不多都是这样过的，除了我们劳苦功高的刘淑桐副院长频频打来的电话让尽数转让权责的陈老头青筋暴起外，另外三人过的还算平和。

这差不多是灾变前为数不多的安生日子了，在场的某人这般想到。

············

让我们的视角转到此时京都的中央白塔。

白塔其实是一个高约300米的螺旋状复古西式建筑，建筑材料多采用混凝土加钢筋的经典组合，它的外层结构看起来像多条白色的树根环绕形成，中层多为大理石材质的阶梯式支柱，核心区域则是一个圆柱形的白色高塔，其上门户延伸出多条拱桥，贯通了中层与外层的所有结构。

总共三层，造就了这个高300米，占地半径600米的庞然巨物。

这个工程结合了几代人的智慧结晶，从立项到开工，整整历时70余年才竣工。

正午的灼日无情的直射每一个立于白塔顶层观景台的人的视网膜，可偏偏这一群披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还一直用双目直视着天空，似乎在观察寻找着什么。

旁边不知作用的仪器表盘上，一串奇怪的数字不断变动着，围在它旁边的科研人员紧张急切盯着那串数字。

程砚主任，白塔上空2000米处的源能浓度在疯狂增长，从昨晚4点21分开始出现源能涌潮到现在为止，这股凭空出现的源能已经暴涨了几个数量级了。我认为这可能会引发爆炸，恳请您遣散白塔内的人员！一位立于仪器旁边的科研人员向站在观察台边直视天空的白大褂男子喊道。

下令，所有人远离源能浪潮中心点10k程砚大吼道，然而他自己却留在原地未动分毫。

实际上于昨晚发现这次异常的短短一个小时内，官方就已经下达了遣散白塔周围二十公里半径内居民的命令，到目前为止，绝大多数人员已经撤离，只有白塔内的部分工作人员因为一些特殊任务目前还留在白塔内部。

程砚身为白塔目前还未离去的少数人员，他接到的指令是留在原地带领这些人员持续观测源能浪潮，直到它结束，中途若是遇到任何生命危险，可以适时撤离。

但是他不忍心让这些暂且还年轻的科研人员陪他一起冒生命危险继续观测，于是下达了刚刚那条撤离的指令。

听到程砚的下令，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互相转头对视，神情犹豫。最终，在少数几个人带头组织撤离的呼声中，大部分人还是逐渐快步离去了。

主任，你不走吗？

之前让程砚下令离开的年轻科研人员此时居然还没离去，他走到程砚的身旁，陪他一同观望天空。

我不能走，总要有人留下来继续任务，倒是你，你还年轻，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莫崖吧，快离开吧，保命要紧，就像你刚才说的，指不定是一场爆炸呢。

程砚催促着身旁的年轻人。

这可是难得亲身观测源能浪潮的好机会啊，之前也只是在古籍中听说到这种现象的存在，人生难得几回闻，就算把命赔在这，又有什么不值的呢？莫崖小声笑了一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留在这了。

程砚见他语气坚定，似乎已经难以劝阻了，便不再多语。

二人注视着幽紫色的天空，静静地等待着。

······

许多年以后，在后世的记载中，程砚与莫崖这两个名字被冠以往世传火的第一观测者，被永远记录在人类的史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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