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开得很快，从芳林往临涛之间数百公里的路程仅需要一个白天时间就可以解决。

黄缘才在车上摇得昏昏欲睡，又被摇的惊醒，睁眼，对面坐着是熊副厂长，旁边仰着的是组里的研究员小龚，都在车上闭目养神。

看来自己昏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黄缘才熄灭心中想要趁着路上为接下来的见面做工作的想法。

也不知道这一次的竞争到底有多激烈，如果拿不下项目，有可能整个项目就要告吹。

但别人会做什么，科研院会选择什么，自己根本无法揣度。黄缘才很厌恶这种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情况，总感觉这种状态很——无力。

他想要的是一种自己掌控全局的情况，就像把控实验台上实验药品那样得心应手。

现在是我们处于劣势，没有资金，只有想法。要去让别人给我们钱，也不能能低声下气的去求，要把自己身段放下去，但不要放的太低。

这是昨天时，熊副厂长跟自己说过的话。

黄缘才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在之前的那一段时间中，他曾经认真思考过老同学的话。

不得不说科研院的精明，现在自己所在的工厂情况不好，能有这种合作自然会争抢着分蛋糕。科研院直接让两边出钱出力成立子公司，将科研的工作全部放在子公司那边做，可以拦住不少分润利益的闲人。

但，人才都要挖走了。

黄缘才记得跟熊副厂长说起科研院透露过来的信息时，副厂长的脸色并不太好。思考许久后才同意，却也伴随着一声叹息。

你们分出去，大概就不在厂里了。

丢下这句话让年轻人品味，而黄缘才也品出其中味。

寻找好的去处，没有错。

又想起自己老同学近似于挖墙脚的话，他笑了。

我可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

火车开得很快，两边的场景一变再变。

从芳林前往临涛的火车大致上就是从大陆的中央往环海前进，一路上，起伏的山峦逐渐被低平的旷野取代。沿着环海岸边还有一段陡峭的悬崖，临涛城就建在悬崖和环海之间狭窄的缓坡上。

临近黄昏，天顶的阳光逐渐暗弱下来。列车也即将行驶到最后的一程，接近悬崖的地方，平原开始被河流侵蚀出条条深沟。

一条大河在峡谷中穿行，激流冲荡。铁路和公路伴行河边，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人流车流纷乱。

这是哪？

姓龚的研究员并没有离开过芳林附近，也没有去过临涛。窗外的一切都是新的事物，更别提接下来就要到达的大城市了。

很快就是临涛了，这是悬崖外的峡谷。

天逐渐暗下去，河谷也因为切割到坚硬的岩层而平展。火车转向一边，窗外可以看见有水雾蒸腾。

大瀑布！

小龚没见过世面，坐在窗边的他有些兴奋。车外，河水倾倒下百米高的峭壁，黄昏下升腾起万千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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