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抓花你的脸!”
小姑娘都爱美,肯定不想将来顶着一张花脸吧。
苗老儿以为自己这一波稳了,谁知抬头一瞧,小徒弟不但没有被他的话吓到,脸上甚至还露出一副“师父你看我好骗吗”的神情。
吓唬无效,苗老儿立马当机立断改变策略:“但是师父不一样啊,师父并没有惹恼他们,而且师父现在又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他们肯定不忍心对我这个老人家怎么样的……哎呦!”
苗老儿的话都还没说完,脑门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砸。
这次扔过来的不是破鞋了,是一个窝窝头。
众所周知,窝窝头是杂粮做的,天生就不具备暄软这一特性,放个三五天的窝窝头,更是硬得跟石头样,掌握不好方法,一口咬下去,牙齿都能给你蹦断掉。
用来砸苗老儿的,刚好就是后面一种窝窝头。
几乎是顷刻间,苗老儿的脑门上就鼓起了一个鸡蛋般大的包。
老人家捂住额头上的包,一脸心塞,这些村民,怎么能对他一个老人家动手呢?尊老爱幼不要了??
君澜也被攻击了,但是她年轻,身手敏捷,反应迅速地避开了迎面飞来的不明物体。
而避开物理攻击的后果,是惹来村民愈发高涨的愤怒。
“好啊,你还敢躲!”
“就是说,谁让你躲开的?你看你师父都没躲!”
君澜:“……”
这是什么奇葩的鬼怪言论啊
君澜震惊了,她扫了眼被愤怒淹没的村民,很是无语地说道:“你们拿东西砸我,我不躲,那我岂不是成傻子了?”
“至于我师父为何不躲,那是因为他老人家太过于相信你们了,谁知道你们如此没有尊老敬老之心,连个老人家你们都打,你们这样对待一个老人家,良心难道就不会痛的吗?”
君澜说完,用谴责的目光环视了遍一群村民,然后扭头看向自家师父:“师父,弟子说的对吗?”
被拿来做范本的苗老儿自然是站在自家徒弟这边,他捂着被窝窝头砸出一个大包的额头,态度凛然地点头附和道:“没错,正是如此!”
被质问良心会不会痛的一众村民们面面面相觑:“…………”
本来大家都还挺愤怒的,然而听了君澜的话,再看看单薄的一阵风就能吹跑的苗老头,他们忽然有些羞愧了。
面前的老人家,瘦骨嶙峋,且衣着寒酸,肩膀上还有补丁,一看就和他们一样,都是穷苦人。
穷苦人何必为难穷苦人呢?
况且老人家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被他们又是扔破鞋,又是砸窝窝头的……他们好像确实不应该这样做。
翻滚的愤怒止歇住了。
到底都是一群淳朴敦厚的庄稼人,认识到错误后,羞愧的垂下头去。
苗老儿本来只是顺着小徒弟的话说,没想到自己短短几个字,能受到这么好的效果,他心中一动,忽然就想到了破解眼前这场矛盾的方法。
他急忙移开手掌,将自己额头上鸡蛋般大的包展示出来:“瞧瞧,瞧瞧我脑袋都被砸成什么样子了。”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先前那个鸡蛋大的包又臌胀了不少,现在已经有鸭蛋那般大了。
村民们更羞愧了,头垂得更低了,拿窝窝头砸苗老儿的那个小后生,羞愧的脚趾头扒着鞋底抠啊抠,差点没把鞋底抠穿。
苗老儿大受鼓舞,他扯扯自己脸上的皱纹褶子,又摸摸自己下巴上的一把白胡须,再把自己一双长满老年斑的双手伸出去给众人看。
“老夫我今年八十八,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多走几步路都要喘三喘,你们这些个身强力壮的小辈们,怎么能忍心朝我这样的老人家下狠手啊。”
他老人家语气悲怆,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就差没老泪纵横了。
一群村民们被他一番控诉,个个羞愧得面红耳赤,脑袋垂的不能再垂了,那个动手砸了苗老儿的小后生再也受不了这份良心的煎熬。
他从人群中冲出来,径直冲到苗老儿跟前,当场给苗老儿来了一个大深躬。
“老人家,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拿窝窝头砸你老人家,我混账,不是东西,我给您老人家赔罪了!”
他说完,再次给苗老儿鞠了一躬。
君澜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情况能如此急转直下,说实话,她都已经做好了和村民们干一架的准备了。
结果没想到一场眼看无法和平化解的干戈,让她家师父三说五说的,竟然就给平息了!
她家师父……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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