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钟了，天气不知为何变得异常糟糕，姜涩谢过司机以后就小跑着到楼道里按响了自家的门铃。

门开了，露出一张惨白阴郁的脸。

妈？姜涩试探的叫了一声。

母亲冷笑了一声：你居然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和你爹一样被哪个小狐狸就给迷住了呢。

不是的妈，我不会离开你的姜涩有些慌了，母亲每次听到他爸有关的事情都会崩溃，这他是知道的。

可是今天他没有提他父亲啊，妈妈她是怎么知道他去过国异局的？

你给我滚！我不要听你们的鬼话！你们父子都是一个样！！！

母亲捂着耳朵吼起来，狠狠的姜涩推出门外，哐的关上了门。

妈，对不起，你还好吗?姜涩想拍门，但是怕刺激到王舟继只能站在门口干喊：我错了，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我就知道你和你爸是一样的货色！门里传来母亲压抑着哭声的尖叫：你给我滚啊！不要站在我家门口！去找你该死的爹去吧！

又是一阵东西破碎的巨响，还有对方哭喊着的滚。

姜涩往后退了几步，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哐当一声，门又开了。

姜涩重新燃起了希望，刚刚想上前，却看到母亲冷着脸拎着一个花瓶，狠狠的扔了过来。

花瓶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姜涩立马蹲下，才堪堪没被打中。

离开我的家!别让我看见你，你聋吗!

姜涩后退几步，换来了对方更猛烈的攻势，几个盘子向他飞来。

给！我！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姜涩慢慢后退，转身跑入雨中。

不要因为我而生气。

雨天的地面格外湿滑，姜涩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被拌了一跤才停下来。

水泥地面磕破了膝盖，他把自己抱成一个团。拿出手机准备打给除了母亲以外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父亲，却在即将点开拨通的时候停顿了。

打开那人的朋友圈，就看到一条刚发的消息，配图是一桌子看上去很好吃的菜和一个笑的很开朗，穿着围裙的女人。

还有一个和自己长的差不多的男孩子。

摁灭了手机，黑屏上映出自己脏兮兮的脸。

姜涩想哭。

妈妈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的，是我的原因吗?明明记得在上高中之前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她应该早点去看医生的这样下去她的精神病会越来越严重的。

活着好累啊，姜涩突然想，今天的作业还没做呢，但是明天学校应该不上学吧。

雨水似乎和泪水混合在了一起，姜涩感觉眼睛一阵刺痛。

远处的高楼似乎在诱惑着什么，他怔怔的看向被黑夜笼罩的楼顶。

也许我可以

小姜？一道声音传来，姜涩一抬头就看见一把精致的黑色雨伞撑在自己头顶。

司机没送你回家吗？这么大的雨你在外面干什么呀，也不打把伞，小心感冒了。

姜涩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眼前的人。

一头黑色的短卷发灰色的眼睛只不过没穿制服，穿了一件吊带连衣裙，看上去比白天更加平易近人了一点。

秽？姜涩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脸，似乎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附近，我出来买东西。秽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点蔬菜。

淋雨会生病的。秽皱眉，向姜涩伸出手：先去我家躲躲雨吧？

姜涩抬了抬手臂，因为满手的污泥而不敢去握，秽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扯了起来。

好大的雨呀。秽感叹道，握住姜涩的手更紧了些，带来些许安全感。

先回家吧。

秽的体温传到了姜涩的手上，很温暖。

谢谢你

雨伞有点小，姜涩偏过头，发现秽的左肩已经被淋湿了。

一般人秽对陌生人这么好吗？姜涩疑惑了，虽然他是很感动，但怎么想都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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