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吗?陈菲在心里赞叹杨晓芳的善良懂事。
之后就没有咯,毕竟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我也就没法管了。你说说这家人,真是不好说她们,太随便了,把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简直不像话。当然这可能也是她自己的意志,可能也和我当时批评过她有关,我想当时应该是批评的太过火了,这事我应该也有一定的责任。
听到这里,陈菲叹了一口气,只有这些信息了吗?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曾小华做好了饭招呼陈菲到窗边的饭桌上坐好。做饭时陈菲本来想帮忙,但是却被曾小华按回了沙发。桌上一共六道菜,清蒸鲈鱼,香酥鸡,香肠腊肉的拼盘,麻婆豆腐,清炒冬笋,还有一个大碗,里面盛着冬瓜丸子汤,每道菜看起来都色香味俱全。
四溢的香气让陈菲食欲大增。看着面前的佳肴,陈菲不禁感叹曾小华的手艺确实很棒,明明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却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做出那么多好菜来。
你们太客气了,我们三个人吃不了这么多,这也太丰盛了吧?
嘿嘿,见笑了啊。曾小华拿来碗筷,又转身走开去忙别的了。
丰盛什么啊,你大老远来一趟,也没带你去吃点好的,就在寒舍将就吃点吧。来,动筷子吧,常常你阿姨的手艺。李德民坐在陈菲对面笑着说道。
你动什么筷子,把衣服捞起来。曾小华向李德民走去,陈菲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造型独特的注射器,李德民听话的捞起衣服,露出腰部。
是胰岛素,老李糖尿病,都是喝酒喝的,这段时间没事就往人民医院跑,又是抽血又是有时量血压的,以前说他还不听,现在知道难受了吧。曾小华把针头刺进李德民后腰,看着好奇的陈菲解释道,说完还白了丈夫李德民一眼。
陈菲转头看向李德民,只见他面不改色,似乎早已经习惯了。
您老要保重身体啊,您和您儿子都那么能干,现在正是您享清福的时候呢。似乎是感受到难得的热情和温暖,陈菲真心的对李德民嘱咐道。
要是他肯听话就对
咯,前两天晚上还看见他偷偷喝酒,被我一顿骂,嘿,人家还不服,跟我吵,谁说都没用,他儿子的话也不听。曾小华埋怨的说。
行了啊,坐下吃你的饭,话多!
曾阿姨,您做的菜真香!席间陈菲称赞道。
她也就这点本事了。
去去去,真不会说话,主要是儿子他们一家人尝尝回来吃饭,这些都是他们爱吃的,今天拿出来献丑了。
那大哥他最近很忙吧?
是挺忙的,最近不是忙着竞选人大代表嘛,都恐怕有一个来月没有回来过了,天天和政府部门的人开会什么的,公司也没时间照应,都是他底下的人替他盯着。李德民说完叹了口气,又看向曾小华,似乎是在寻求她的肯定。
你别老想着儿子天天往家跑,你心里倒是舒服了,他老往家跑对他的事业有好处吗?
谁天天盼他回来,他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我一个人悠闲的很,对了,你现在在干什么工作,如果哪天不想干了,就过来找我,我让我儿子帮你在东兴县的分公司安排一个工作,多的不敢说,保证工资这个数。李德民竖起食指对陈菲说道。
谁稀罕你介绍的烂工作,人家姑娘家前途好得很,不用你担心,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大概是怕给儿子添麻烦,陈菲还来不及回话,就被坐在两人之间的曾小华打断道。
你这婆娘家家的懂什么
听着这老两口拌嘴,陈菲突然感到很温馨,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如果她父亲还在世的话,她没回家的时候父母会不会也是这样聊天的,想起独居的母亲,又不禁有些伤感。
正在陈菲一边想一边凝视窗外的时候,她注意到窗台外面是一个七八平方的露天院子,院子上摆放着各种盆栽,有风信子,水仙花等等,还有不少陈菲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长的甚是好看,最右边的角落里,几根竹子捆成架子,上面爬着几条藤蔓,藤蔓上开着紫色的花。
竹架子旁摆放着一张古香古色的案几,几张宣纸放在案几上,用一个黄铜镇纸压着。一旁的笔架上还放着几支大小不同的毛笔。院子放着一把躺椅,躺椅旁边摆着一张做工考究的小桌子,上面摆着一个陶瓷茶壶和一个盖碗茶杯子。
你们老两口真厉害啊,能种出那么多漂亮的花,我想每个来做客的人都会觉得赏心悦目吧。陈菲看着窗外的美景说道。
都是我一个人弄的,老婆子懂什么,最多打打下手,我以前有一个生意上的朋友,他就是专业搞园艺的,这些植物是我特地从他那挑的种,搬回来种的,待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我种的那些花。
好啊,还有墙上挂的字也是您写的吧,写的真好。
嗨,不值一提,都是门外汉的功夫,纯属找点事做。
你就别再夸这糟老头子了,再夸他该上天了,来吃菜,别光顾着说话。说完曾小华把一片鱼肉夹到陈菲碗里。
我再去盛点热汤过来,你们先吃。李德民端起汤已经少了一大半的汤碗转身走进厨房。
陈汉在大众车里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歌,当电台里一首舒缓的《一直很安静》播完,开始播一首闹腾的《快乐崇拜》时,陈汉索性按下按钮关了收音机。他在考虑如果针对陈菲袭击者再次出现他该怎么办,当然,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的话。倘若陈菲真的在自己手里出了什么事,那自己就是罪加一等,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开除能了事的了,而且自己也会因为对不起陈菲和无法向她父母交代而愧疚一辈子。但是如果不继续跟着陈菲查杨晓芳的事的话,自己就又要回到从前那种一潭死水的日子了。
正在纠结之时,陈汉收到了陈菲的短消息,告诉他自己要在李德民家吃午饭。
还混上饭吃了。陈汉看着手机屏幕,左边嘴角向上咧着,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中午快一点的时候,肚子开始咕咕叫的陈汉准备在附近的面馆吃碗面。因为怕被交警盯上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他把车停到李德民所在小区对面的一条窄巷子的拐角处,一个街面上看不到的死胡同角落里。停完车后给陈菲发了条信息,告诉她出来后去巷子里见。吃碗面陈汉也没着急走,又在面馆坐了十几分钟,眼睛一直盯着李德民小区大门的方向,但迟迟不见陈菲出来。在面馆老板和老板娘的窃窃私语和警惕的目光下,陈汉只得结账走人。
回了大街上,陈汉不想再回车上待着,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稍远的地方有个茶馆,于是决定去茶馆坐坐,还能点杯茶喝。
走进茶馆,陈汉在一张靠近窗口的四人桌坐下,点了杯菊花茶。见他只有一个人,服务员就对他说要先收钱,陈汉没想到一杯菊花茶居然要收他八块钱,可能是因为只有一个人所以老板多加了服务费吧。而服务员也在提来保温水瓶后就不在理会他了。大概是希望这个人早点离开,不要耽误其他客人上座吧。
陈汉听到里屋的包间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麻将撞击桌面的声音和洗牌声,一边品茶一边盯着李德民小区的大门口。茶馆离李德民的小区大概两百米左右。虽然有点远
,但陈汉的座位隔着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看到小区大门的方向。
终于,在一个多小时以后,陈菲终于从大门走出来,陈汉看了看手机,已经两点二十了。陈汉摇摇头,准备从茶馆出来到巷子里停车的地方和陈菲汇合。
就在陈菲走出小区大门来到大街上正准备过马路的时候,陈汉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跟在陈菲身后。陈菲停下等红灯,他也停下,走到一边不显眼的角落不让陈菲发现。陈菲一走他也跟着走,不紧不慢,大约一直保持着二十米的距离。虽然这次又穿了不同颜色的棉质运动服,但从这个人的身形上来看,基本可以确定就是那天在刘家湾看到的那个人。最可疑的,是那人脚上穿着一双帆布鞋,穿上它就算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只要小心一点,也可以掩盖脚步声。
陈汉嗖的一下冲到街上,准备冲上去逮住此人以确保陈菲的安全,但随即他又放慢了脚步,因为他转念一想,如果现在冲过去,就算逮住这个人,也是没凭没据,根本无法确定他就是袭击陈菲的人。如果查不出个所以然,自己还要背上一个冤枉好人的罪名。而且一旦引起他的警觉,以后想逮到他就更不容易了。不如等他准备动手时自己再扑上去,可以逮个现行。
但是如果真的这样,就是陷陈菲于危险之中,万一有什么闪失自己要如何面对陈菲的亲人。陈汉脑子飞速运转,试图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但一时之间难做打算。眼看就要错过时机,他终于想出一个了勉强可行的办法。
陈汉在一边尽力不引起袭击者注意的情况下快步向陈菲的方向走去,一边拿出手机用自己能达到的最快的手速打出最简洁的文字给陈菲发了条短信。
陈菲从李德民的住处出来后一眼就看见了街对面的巷子,绿灯亮起便大步向那个巷子走去。刚进巷子的陈菲没有发现陈汉的那辆灰色大众,却发现巷子还有个拐角,便向拐角走去。巷子里除了听到外面的车流声以外就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就在准备陈菲转弯的时候,陈菲的手机响了。陈菲停住脚步拿起手机一看,是陈汉发来的。上面只写了二十几个字,而且没有标点符号,只用空格代替:
冷静走别停别回头有人跟准备电棒我再发信息立刻回头电我在后面
陈菲看完信息,一瞬间没有理解其中内容,再读了一遍后反应过来,顿时只觉得全身冰凉,手脚发软,心跳立刻开始提速,恐惧和压力瞬间冲到大脑。使得大脑一片空白。她又快速的扫了一眼信息,接着咽了一口唾沫,理智告诉她必须立刻冷静下来,想到陈汉就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陈菲稍稍有了些安全感。
陈菲把手机放进裤包,继续迈开发软的双脚向前走,同时把背上的背包取下来放到胸前,伸手去摸陈汉给她的那根电击器,摸索了两秒左右,陈菲把电击器握在手中,打开保险,随时准备转头对她图谋不轨的人发动突袭。
陈菲支起耳朵,但是怎么也听不见除自己以外的脚步声,陈菲心里越来越慌,紧张到了极点,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甚至开始感到呼吸困难,脑袋还有点发晕。
手机震动从腿部传来,陈菲飞速转身,闭着双眼使劲按下开关的同时用尽吃奶的力气把电棒向前推出去,瞬间只听见电棒啪啪作响,从手部传来的触感让她知道电棒撞到某个物体上,同时听到啊的一声闷哼。陈菲睁开双眼看到面前的人向后栽倒,一张手帕飞舞在自己面前,和被自己顺势甩出的背包一起先后掉在了地上。
陈菲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人就开始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掉在面前的手帕,一边向陈菲逼过去一边用左手伸进左边上衣口袋里,好像在摸某样东西,那人带着白色棉口罩,陈菲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的双眼在帽檐的阴影下泛着凶光。
身后没有退路的陈菲把电棒护在胸前。刚要放声大叫,就看见那人呼的一声向墙上飞去,脑袋猛地撞到墙壁上,惨叫一声后重重的摔在地上。陈菲定睛一看,原来是陈汉赶到,飞起一脚把那人踢到墙上。陈菲赶紧冲上前去,刺出手中电棒,把电棒死死的摁在那人大腿上然后用力按住开关,只电的那人全身肌肉痉挛,瞬间浑身僵直,不停的打颤抽搐。
要不是陈汉从后面一把拉住陈菲,恐怕陈菲要把电棒按到没电。
冷静点,你想把他电死啊!陈汉大声对陈菲吼道。
陈菲这才缓过一点神来,喘着粗气转过头,呆呆的看了一眼陈汉,接着又看向面前横躺在面前的人,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直到后背撞到墙壁才一屁股瘫软到地上,依然死死的抓着电棒的双手不停的颤抖。
陈汉在检查过那人的心跳和呼吸后把人翻过身去,掏出一副手铐,铐住那人双手,把人反铐在地上后陈汉开始在此人身上不停摸索,很快就从左边上衣口袋里搜出一把折叠匕首。陈汉把匕首啪的一声甩在地上,吓了陈菲一跳。陈汉继续摸索,但除了一把汽车钥匙和几千块卷成一卷的人民币后就再没有什么收获。陈汉拉开那人白色运动服的帽子,露出几乎没有头发的头顶,再一把拽下他的口罩。陈汉在看了他的面部一眼后又把他
的头扭向陈菲。那人任然紧闭着双眼,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认识他吗?陈汉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问陈菲。
不认识。陈菲用力摇摆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那张沾满灰尘的憔悴而苍白的脸让陈菲本来刚开始慢慢平息的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原来追杀自己的人长着这么一副面容。当然也可能是自己电的太狠了才会这样,希望他别出什么事,不然自己要背官司了,陈菲想着。
是乙醚。陈汉捡起那张掉在地上的手帕,放在离鼻子很远的地方闻了一下,接着从上衣口袋里夹出几个自封袋,分别把手帕和汽车钥匙装进三个袋子里,又去捡那把折叠匕首。
陈菲一直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她盯着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试着袭击自己的人,生怕他会再次醒过来,直到陈汉给他戴上手铐陈菲才稍微放下心来。就在陈汉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时陈菲才注意到陈汉没有穿鞋子,只穿着一双袜子踩在地上,夹克外套也不知所踪。
你你的鞋呢?
丢在外面大街上了,我看着他,你去帮我拿一下。电话还没接通,陈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答道。
啊?哦,我这就去。陈菲扶着墙壁站起来,步履蹒跚的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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