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望汀笑着说:听海哭的声音
我该接下一句吗?沈临也是她说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不用,我一个人独自中二吧。白望汀无语,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中二,一说,我就像个跳在钢丝绳上的小丑,有技术含量,但,还是小丑。
沈临看着海:你喜欢海。
白望汀直接:喜欢啊
沈临没说话,在等白望汀。
白望汀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等我解释,轻笑一声:谁会不喜欢海啊,给我一片海,我将征服整片鱼塘。
谁说这个?沈临吐槽,这不是渣男海王的理解吗?
白望汀认真解释,笑着说:如果不开心,就看看海,如果开心,就看看海。
沈临不理解:有什么关系?
白望汀:因为——海喽——你好
好冷的笑话空调都不用开了。
气氛一度僵硬的冷硬,沈临嗤笑,他不是笑白望汀这个冷笑话,是因为白望汀的反应,一脸无语,被冻的红红的小脸,还有即将翻白眼的双眸。
白望汀:沈临同学,你这样子,人设很难保持啊!
沈临没说话,示意让她说话,解释一下。
白望汀端起架子:原以为,你是高冷型,结果,你是闷骚型啊。
沈临:我哪里闷骚?
闷骚怪的小狗。
白望汀自言自语: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像个社会哥,一身戾气,手背上还有那么长的伤疤,我真快被怕死了。
沈临拉长音:哦怕什么?
白望汀:怕社会哥,社会我。
沈临低头轻笑,随后又认真转头看向白望汀:那不是第一次见面。
白望汀皱眉,看向沈临,沈临深邃又认真的黑眸,白望汀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下雨天,伞,离家出走。
白裙,守丧,听雨。
那年初二。
七月盛夏,白望汀710日,经历了一场空梦,真实又虚幻。
那天天气比平日阴沉,乌云一直盘旋在上空。早晨,白望汀还躺在床上,听着粗鲁的敲门声。
白浅析去开门,白望汀下床询视是谁这么粗鲁。
一开门竟是不认识的叔叔,他开口第一句,我们彻底傻眼呆滞:你们是白光国的女儿们吧?你们爸爸他去世了。
一阵霹雳一般落在我们心口上,当时内心很平静,不知道为什么,前史未有的平静,一丝波澜都没有,反而是姐姐,疯了一样抱住我哭了起来,其实我内心没有这么难受,可眼泪就是不知不觉流下来。
哭了一阵子,我们下楼才发现,妈妈已经在楼底下哭了,看见我们下来,立马擦干眼泪,呜咽的声音跟我们说:你们爸爸,在这儿。说完,又忍不住背过身子去哭。
姐姐拉着我的手,走到爸爸旁边,一具尸体躺在那
里,盖着白布。
姐姐和我蹲在他旁边,一句话没有,只有眼泪在倾诉着什么
我脑子很乱,想了一切可能,我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这么不真实,为什么我心情很复杂,我不知道哪个是我的思绪。
白布在那一天,没有人去揭开它看一眼,我很想去揭开,揭开以后,万一是别人的脸,并不是我爸爸,或许是搞错了
我们蹲在一旁时大伯走向我妈说:死亡证明下来了,可以去买坟墓了。
我妈还是趴在我三伯母身上哭,一句话不说,哭的不停歇,周围很多我家亲戚,几乎能赶过来的,都过来了,很多人在这里,气氛沉重的可怕。
只有姐姐,嫂子,姑姑一类的女性全哭了,男性的哥哥,叔叔,伯伯只是伤痛,眼泪似乎不值钱吧。
说感情吧,大家都挺深刻的,没必要在这一刻装,我懂的了,有的悲伤不是非要显露出来的。
刚好那天我穿了一条白色裙子,大家有的穿了白短袖和一身黑,我一身白还挺显眼的。
守灵要在晚上才进行,那一天的饭,格外的难以下咽是叫的我们最喜欢吃的盖饭外卖,可还是一口没动。
大人们都去二号公墓挑选坟地,只有年龄小的小辈还在这儿坐着。
我双目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很乱,看过很多小说和电影,都有奇迹发生,会不会我爸压根没死,只是一个乌龙,快要进坟墓时,突然奇迹降临,复活了,重生剧本,我爸拥有了,种种可能都想过了,唯一没想的是,他真正的走了
那天,安静的吓人,连一般老爱逗我的哥哥,也不想说话,一脸沉重,担忧的看着我,他是我二伯家的哥哥,关系很好,有事没事来我们家住,打着玩更是不在话下,比我大六岁,很幼稚。就是这样的人,那天也选择沉重。
姐姐这时,坐在我旁边,一直没说话,似乎在酝酿什么,天色大变,雨说下就下,大家都上楼去了。
刚好家里嫂子做饭没有酱油了,我呆着也不会和哥哥姐姐们怎么聊天,我就说我下去吧。
姐姐这时拉住我,摸着我的手,语重心长:没事的,爸爸不在了,可姐姐还在啊,有我在。
姐姐眼眶已经红了,忍着不掉出来,马上就要忍不住了,拍了一下我的手背:去吧。
我下楼梯时,泪水挡住我的视线,我忍住不发出声音,痛苦在楼道里。
哭了一阵子。
打着伞,听着雨下的声音,抬头看着天。
老天爷,你也感动了吗?
我们家这半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没有公德的事,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们一家人,开心的生活下去。
意外总是发生在没有准备的时候,所以,你才要全副武装去生活。
走到小区门口时,白望汀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生,带着卫衣帽,没有搭伞,就蹲在路一旁,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这生活,究竟让多少人悲催下去了。
白望汀走过去,蹲在他身旁。
搭着伞,男孩应该是感觉到了,看向白望汀,白望汀看着雨下的轨迹。
男生语气很差:滚开。
白望汀不听他的话,自言自语道:今天我爸去世了,我内心很平静,我不知道为什么。
男孩一句话也没说。
白望汀似乎是找到了发泄点:你也是被人生这个家伙摧残的很惨吧,暑假多么美好的假期,我用来办理丧事,你用来痛苦这世界的悲哀。
男孩问:我爸妈离婚了两个都不想要我,你觉得,我——
白望汀直接了当的说:谁也不要跟?不,我会告诉你很现实的答案,跟一个能给你未来的人,未来才是我们所奋斗的,攀登到顶峰,一报还一报。
男孩愣住了,没想到说话这么直接。
白望汀看着雨点掉落在地面上,积成的水片,失落的说:现实才是这个世界给你最好的礼物。因为它你懂得很多,上天不会把蛋糕分给每个人,有人有残渣,有人有奶油,有人不会分到任何东西,为什么?因为上天很奇怪,让人拥有幸福,也要让人获得痛苦,我谢谢它,教会我这么多,所以,攀登者永不言败,用我的方法,打败它的玩弄。
很酷,真的很酷——
白望汀看了一眼男孩的双眸深邃而清澈。
雨渐渐小了,白望汀拍了拍男生的肩膀:伞给你了,你更需要,祝你以后平安喜乐。
说完,白望汀迎着小雨冲向超市。
沈临拿着伞,看向一身白裙,不怕地面上污秽的泥渍,仍然向前冲的洒脱。
那年盛夏,雨声是听过最燥热的那一年,吵出了少年悸动的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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