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府,忠心可佳!
小女正待字闺中,能嫁于高衙内,那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宋小玉的逃婚之日,正是高宋两家一起指认的联姻之日。
虽然宋天萧与韩力长是结义兄弟,他为长,韩力长为小。
并且都已在举行婚礼,宋天萧也犹豫过,可是经过一番权衡。
宋天萧牙齿狠狠一咬,决定等他回了边城长街,就将宋小玉从韩府里给接回来,并与韩家断了这门婚事,然后把宋小玉给送到高太尉府。
长街。
终于在清晨里醒了过来。
官道旁的长亭,仍然有几辆马车,几个人。
粗茶和卤蛋,更有烈酒。
有几个在喝着酒和咬啃着手里拈着的干豆。
晨光如豆,烈酒有苦。
可是亭外的寒风却突然飘起了雪。
风,在呼啸前很柔弱,金秋的凉风。
如草原荒漠里最后的残风一样,空旷凄凉。
可是这雪来的突然,金秋彻底在晨雪里淹没。
冬天。
终于来了。
长亭,一下子被风雪笼罩中。
几辆马车,几个人,反而没看风雪,依然在亭内喝着劣酒,还有啃着几个卤蛋。
好雪啊!
被这宋家大院的逃婚,给飘来了长街大雪的不平!
你说的是啊!
现在宋天萧可是知府,这韩家怎么能高攀!
做了官,这半座山林和一万白花花的银两该回给我乐山中了吧?
你想的倒美,你的小命,能留到今日算不错了!
说话的还是金驼棍,旁边还坐着一个赶车的少年。
这没钱哪里喝酒,这些日子来,尽是扫兴,接了镖,还要不到押镖的银子!
你连一万两杀人的银子,都拿不到,能拿到区区一押镖几千两的?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好了,等会去找薛一龙!
长亭外的雪,飒飒而落,走过的杏仁行人,头发都白了,帽子也白了。
红衣人,白衣人在不大不小的风雪里,缓缓的走过官道茶亭。
楚琼手里拿着青锋剑,白殷殷手里握着刀。
长街,渐渐地被覆盖上了一层白雪。
白的如同地毯一样,几个人踩在上面,脚板陷了下去。
长巷里的陆家大院门口,还飘着白幛,用一杆干裂的箬竹横撑在檐花下。
府院大门的檐花上,也有不薄不厚的白雪。
太阳在厚厚的云层里,没有可以捅破那云层的利锷,天变的灰白。
灰白的和傍晚一样。
陈晓风,仍然出现在了白壁下,飘进檐下的白雪,把他的锦衣长袍,和一脸的黑须短给染白。
白色,一堵墙的白色。
他的长袍也是白色的,陈晓风用右手掸了掸,雪被打落了一些,衣服显示了青灰色,但右手似乎显的有点僵硬。
从陈晓风的眼眸里,可以看出一点疼痛在眼前闪过。
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好象是在回味那眼前消失的一瞬间。
可是他的左手忽然多出了一把剑,剑柄也带着雪片。
乐山中和金驼棍坐着马车,小伙子在赶着马车。
马车辚辚,辋毂声声。
清脆里带着沉闷,响彻在白雪飘零的长街上。
王乘风站在宋记钱庄的府门外。
象是一颗大树插在了门外,纹丝不动。
楚业群早早的坐在了酒肆门口,他坐在门口时,天还是蒙蒙亮。
可是现在他那跛足的裤衿上有雪,摆在门枋旁的红木拐杖也有雪。
白的发红,红的更亮。
王乘风,你准备好了银两没有?
千毒针乐山中一下马车就用剑鞘指着王乘风。
马车随着他的一声腔吼,也振落了车辕上的白雪。
小伙把车赶到了一边,街边刚好有卖水果的简易木亭,但可以遮挡飘来的几分风雪。
王乘风纹丝不动,依然象一颗大树,在等着雪片倾落。
千毒针这次不用了毒针,拔剑直接向王乘风刺来。
剑未到,人犹坚。
可是当乐山中的剑到了王乘风的胸膛前,乐山中却倒在了白雪里。
血染白雪,红的象冰晶一样。
一把剑已刺破了乐山中的咽喉,乐山中看着面前的王乘风。
他笑了,笑的两眼凸出,面部痉挛。
果然是宋天萧的第一杀手!
乐山中倒在了被自己染红的雪地里。
王乘风终于挪动了一步,步子不大,但刚好可以看出他的身子在动,而并不象是一颗屹立不动的大树。
他的剑上有血,血正在滴落于刀锷的下端。
一滴,二滴,可以和飘雪融合在一起
。
楚业群,他依然坐在门口,不过这王乘风的剑,如刺在了他的咽喉一样。
几乎让他停止了呼吸,他用手去抓放在木凳上的酒葫芦。
然后摇晃了一下,喝下了十几年窖藏的女儿红,勾兑酒肆劣酒的浊酒。
劣酒,一下子变的如此的清纯,如此的可口。
甜的可以一剑击破他的心脏,他一摸心口,柔软的长裾厚衿。
楚业群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狠狠地瞪了王乘风一眼。
王乘风,你何故杀了千毒针,你不怕引起各路英雄的憎恶和笑话!
金驼棍也下了车,虽然自己与王乘风无冤无仇,也算不上欢喜人家,但他却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
笑话?就这样一个不要脸的,能活到今日已经不错了!
你这样当了别人的鹰犬,你必定是亡路一条!
王乘风冷冷一笑,檐花下的白雪,也被笑的化成了冰雾。
那你就来吧!
金驼棍见王乘风如此的麻木不仁,遂一个飞棍直接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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