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到来的声音随着小渔村婶婶们输出火力的变大被慢慢淹没，等到潮水般的谩骂声音停止，小渔村又如退潮般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

趴在门口听动静的裴渔转过身看着仿佛入定了的曹老头，曹老头你刚才在说什么，李婶刚刚骂得太精彩了我没注意你说了啥。

没事。曹老头顺势躺下，睡觉吧，小鱼儿。

满头雾水的裴渔晃晃脑袋在梦中继续迷迷糊糊地回味刚才美妙无穷的精彩骂战。

一夜无话。

第二天裴渔还未睁眼就听到曹老头沙哑的声音。

老夫要出去一些时日，你一切照旧便是。

在裴渔还在奇怪今天曹老头为什么没用拐杖把自己抽起来的时候，曹老头的身影已经慢慢在潮湿的薄雾里淡掉了。

长期养成的生物钟让裴渔醒来后便在床上无法继续入睡，裴渔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跳到地上，活动活动身体开始自己枯燥无味的一天，或许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枯燥，没人看着自己，说不定能想办法来偷懒。

裴渔没去思考为什么曹老头告诉自己要出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曹老头不正常的行为越来越多了，天天思考为什么那可不是裴渔的作风，倒是自己的境界又快要压不住了。

曹老头曾经告诉自己，武夫修炼到六境就会在体内开辟专属于自己的气海，气海大小由自身天赋而定，之后每境的提升就与体内气海息息相关。尽管裴渔目前只是曹老头所谓看不上眼只能在街边耍花活的五境武夫，但他依然能感受到自己丹田处有股气息在蠢蠢欲动

裴渔叹了口气，出门拔了一根青草，撇掉泥土之后把草茎丢进嘴，甘甜的味道瞬间弥漫在口中。

曹老头不在，今天就稍微偷个懒吧。

抄起自己新做的鱼竿，裴渔打算今天就窝在山林里不出来了，曹老头就算回来也找不到自己。至于被发现偷懒挨揍，那就到时候再说，古时圣贤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裴渔哼着小曲，回忆了一下曹老头刚刚不见的方向，选择相反方向出发。

曹晏，找吾何事。轰隆隆的声音如平地起雷，两只竖瞳从密林中探出，死死地盯住面前的白发老头。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老朋友了？曹晏曹老头靠着拐杖席地而坐，嗤笑道：怎么，跟小鱼儿相聊甚欢，于老夫就无话可说？

吾可从来不觉得跟你们五个杀星有什么说话的必要。

陛下把你从北原拖到江东自是有陛下的考量，我大秦荡平乱世，几千年开天辟地统一天下，但是我大秦却不得天上认可，陛下想向天抽刀自是需要道光养晦，因此借助四圣换位来扰乱天机，你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曹晏轻轻用手在膝盖上打着拍子，轻描淡写地将玄武内心不忿说出。

屠青龙以成应龙也是裴鼎的想法？竖瞳眼中充满怒气，玄武终于将自己完整的头颅暴露在曹晏的面前。

陛下天资过人雄才大略，你一只小小玄武又怎能勘透。曹晏咧开嘴露出嗜血的笑容，既然青龙不听我大秦差遣，还妄想将人间事通报天庭，自是留他不得，小小爬虫而已，真以为有古人把自己写在书中就能无法无天？

所以裴鼎死在了虎牢关！人力有时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句话，他裴鼎还没有资格用在自己身上。玄武哈哈大笑，却带着嘲讽意味，你这个杀星不也是在这种地方蹉跎了十几年？

之前裴鼎的存在一直被曹晏视为自己的逆鳞，裴鼎曾经拦下这个要把面前这个怒斥自己的别国老臣一拳锤死的瞎子大笑：老子只是个皇帝，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难不成我爹从地底下钻出来骂他儿子你也要把我爹给打一顿？曹晏闻言后，这才稍稍收敛。

但是玄武此番光明正大的嘲讽已经完全不是触碰曹晏的逆鳞，它是硬生生地把曹晏的逆鳞从身上拔下来，然后随手丢开。

可是曹晏却没有任何反应，我只恨没跟陛下一起战死在虎牢关！曹晏的表情平淡，却一拳砸在地上，地面以曹晏拳头为圆心，寸寸崩裂。

你今天来找吾一定不是为了说这些东西。玄武把头重新缩回山中，你这个瞎子莫非不想死了所以找吾来续命？

玄武说到这里哈哈大笑，看看你这灯尽油枯的身体，这就是裴鼎号称大秦支柱的五柱庭？

曹晏自嘲一笑，老夫的心早就随陛下一起死在了虎牢关，现在这一副皮囊只算是我大秦的孤魂野鬼。若不是小鱼儿还无法在袁昌小儿手下自保，老夫早便随陛下去征战阎罗！

怎么，裴渔就是裴鼎的太子？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是老夫死后要给陛下带去的秘密。你一个畜生就莫要好奇了。

裴鼎养的狗真是对他忠心耿耿。玄武不屑地说。

我大秦可不是袁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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