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春之才,年已八百,正逢青春,求聘者众,却有一大忧愁。
白龙疑惑生问:何忧何愁?
鬼翁又语:只因其母早亡,临别言道:若有人作歌,能令女脩手中莲开,则为吾婿。今闻歌者数百,都不曾绽花,如何不急人?
敖玉心中作疑:这也怪哉,陡然上来拜会,如同故人,其实素昧平生。听他话似要将女儿许我,此人美艳不假,只是缘何把闺女嫁与个生主?只因我是龙王之子?且看他作何算计。
不由乐呵:老伯又说笑了,掌心如何开朵?
鬼翁即令她伸出右手,果然画着一莲苞,又对他说:这歌其实也非凭空而作,须由小女唱出亡母旧歌,闻者相和,若见花开,此事便成。今逢太子,良机难得,怎不一试?
白龙正想看看他要做甚,便说:承长者言,盛情难却,只是成与不成,全凭天意。
霎时便听那女歌道:
赫赫灵台九丈腰,
莲池台上入云霄
。
风来水闪金鱼笑,
疑道前人又问高。
龙子心中越发疑惑:莫真是大才之家招亲?若有才学如此,何必行不轨之谋?只是忽临好事,还需留神。
敖玉沉吟片刻,遂开口:本王试和一首,只当为诸位助兴。
于是依前律歌道:
莽莽西溟万里遥,
云边飘岛筑重茅。
仙居陋处风光好,
怡情忘问妙台乔。
唱声才止,却见那女掌中发光,悠然生出一朵曼妙的红莲。太子大惊,但觉叶华自在,已忘了万世忧愁,只要此宵美好,当下丢了防备。
那老者抚掌妄喜,女者也愁容立散,鬼翁眼神一使,叫唤起来:好也,妙也,天叫尔等自成姻缘,还待甚么,你两个就在此结为一对,莫负良辰。
太子痴痴望着绽放如珂的莲台,全无判辨,旁人让其死,他此时也甘自刎。于是昏昏然二人互拜了天地,光散脑浑间,男子已晕醉跌倒。
再醒时,忽听耳蜗呼天抢地,迷迷然有些惊愕,不知何故,却看那屋中是红烛烂躺,喜帖碎扬,鬼翁灰头土脸,拜伏泣道:贤婿救我!
白龙立马扶起,出问:这又是何缘故?
老家伙捂心摇头:你二人已洞房,怎知何方来了群妖孽,要劫汝妻,你却醉如烂泥,我等惧不能敌,小女此时已遭掳掠矣!
男人尤怒:往何处了,速引我去!
鬼见其上当,于是带他到真女脩魂离之处,一班人簇拥着她,正往善地而行。那龙子只当是自家娘子遭了劫掠,也不答话,上前就打。
那些护送者,只是别处国土的魂差,并无十分功力,哪里敢挡?女脩大惊,要与他交战,敖玉纳闷:你我已是夫妇,怎么反助敌人也?
她又惊又怒:你这伪女之厮好生没理,我何时成了你的妻子?休要污人清白,看招!
然而,龙子正怒头上,气力全开,招出如莲,只是战不数合,便叫他孤身擒住,自离了那帮真眷属,化一缕卷雾,往众鬼处奔来。
翁家得了女脩,不等其言,抬指便骂:你这女儿好不知羞,才觅得夫家,怎么反助仇寇,坏我门风?立马叫人用缚魂索锁了,女脩便不能动弹言语。
话说太子满面通红,与这班鬼王带她回去,却愈发觉得怪异,怎走得不是前路?他便问鬼翁:我等如何不回旧舍?
对方一耸肩膀:那里如何去得?已遭了劫掠,恐他又来,必要迁徙!
敖玉道:是也。
又行了些时,仍觉不对,此路诡异,似非善地。龙子怒吼一声,正要上前作甚么,那些鬼早已到了阴司入口,身子一转,已入无间之境,只留男人空怒,顿足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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