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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凉州马家1(第2页/共2页)

次那匹野狼就给他全整结实了,胸口两大块,肚子上一道,腿上九道疤,全身上下哪儿都是狼爪印子。

只不过这么一来,他就得在床上躺一段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一下子怎么着也算是伤筋动骨了。一百天有点多,但肯定是要躺上一个多月了。马周醒来之后的一个多月,每天就只能躺在床上看书,开春后身体状况好了一些,外面也不是很凉,他白天便柱个棍子在村里走走,他实在是怕在床上躺的时间长了肌肉萎缩,更何况他根本躺不住。

平日里在村里转转,闲下来了就在屋里躺着看书,这么一段时间也算上天给他个机会让他好好看看书,要是一般小孩儿看着《六韬》肯定看不懂,可他好歹是后世的大学生出身,尽管还是有许多看不明白的意思,但多数都能懂个大概。

说真的,兵法战策在他看来是索然无味的东西,但他十分清楚,这是他未来安身立命的基础,身体素质与战略眼光缺一不可要想在这个年代活下去,可不是那么容易。

何况马周所求并非仅仅止步于活下去,他还想活得很好这一天,村里来了个收兽皮的九尺红脸汉子,刚开春村里倒也有出去打猎的汉子,尽管不是很多但这是今年头一个来收兽皮的,倒还真能收到一些。

红脸大汉到马周家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看书,这汉子叩门后以为是乡里邻居,便放下书简喊了一声:进。

推门却进来个高大的身影,让他恍然以为是大哥回来了,他大哥就这么高。定睛一看是一红脸大胡子,马周没见过这人,不是乡邻。

心头一跳,便问道:汝欲意何为?红脸汉子对于马周言语上的疏远视若无睹,笑着说道:某是收兽皮的游商,村里人说小哥儿家中放着副新打的狼皮,某便冒昧上门叨扰,打扰了小哥儿读书还望不要见怪。

好家伙,这红脸汉子把他当成读书人了,瞧这尊敬劲儿,好汉子。但这红脸汉子讲话很有条理,不像普通游商一般粗鄙,像是多少读过书。

在这个年代,普通庶民想要读书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压下心头疑虑,给红脸汉子一指墙角阳面道:这不,上月打的狼皮,挺平整,狼腿上有个豁儿,狼头让我砸坏了,别的地方都是好的。

红脸汉子过去一看狼皮,知道马越说的确实属实,听马周说狼头他给打坏了,顿时觉得惊异,小兄弟你说这狼是你给打的?一翻白眼儿,他就知道他说着肯定不信,他这十二岁小孩儿说出去谁信啊,更别说他长得就八九岁小孩儿的模样,跟马超一般高,红脸汉子肯定不信,当下没好气儿说道:不是我打的你打的?

红脸汉子是个好脾气,陪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小哥儿这狼皮太完整,我带的钱不够,要不我过几日卖了手上货再来收,小哥儿可不要卖给别人。他笑笑,摆手示意没有关系,道:大哥我听你口音不像是凉人。

红脸汉子一愣,脸色有几分回忆的模样说道:是啊,某本是河东人,出来几年了都没回去过,走南闯北的走哪儿算哪儿,给人看过家护过院,打过枣子卖过豆子。反正什么事都干过。

重生至今,见到太多实在人,他这村子什么来头,从前就是一帮打仗的老爷们儿,当朝太尉段颖的旧部,战火中锻造出的交情的百十号人,西羌战后他们也都拖家带口的到这儿归隐,十几年过去老一辈的人都过世的差不多,没去的也是一身伤病,小辈儿们都带着老一辈人的爷们儿劲儿,一个村子多是你的就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这种劲头儿,可马越不明白,他以为汉朝时全天下都是这个劲头儿。

当下手一挥,这皮子大哥你拿走,过几日钱给送来就行。这一家伙给红脸汉子感动的不知道说啥好了,说话间马越从缸里舀出一瓢水递给红脸汉子,大哥喝口水再走,看这给你晒得脸红的。他也挺疑惑,这汉子长得真特别,国字脸儿挺爷们儿,单眼皮儿大眼睛就是脸红噗噗的。

汉子喝了水带着狼皮走了,留下了一柄短刀为质。马周继续读书,日子还是这么过,俩腿儿都瘸着他没法不这么过。要说马周这么

干确实挺冒险,那么一张狼皮挺完整,要买的好了真能换几个金饼子,就算随便卖了也能卖上个两仨金饼子,几千个大钱。

他就这么手一挥就让人带走了,要真碰上坏心眼的人了他真哭都没地儿,也就是嫂嫂听他卖了也没多问,知道他没卖钱儿就给人拿走非给他臭骂一顿不可又过了几天,这天村里来了几个衙役押着个红脸汉子,红脸汉子手里还提张兽皮。有个衙役就是这彰山村里的,名叫王元山,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小姓后人,当年他爷爷是段穎门下牙将,勇猛异常。他在县衙里任贼曹,带着人就入了马周家门。

这天马周还是在院子里坐着看书,手上还是那本《六韬》,王元山一进门就自己舀了瓢水喝,一见是王元山打了招呼也没当回事,接着进来七八个穿红服的官差押着个九尺大个儿进来,一看事儿不对,便问道:山哥儿这咋回事。

王元山放下佩刀席地而坐,说道:这汉子昨日在县城卖你这狼皮跟一人打起来跑了,今天我带一帮兄弟来家喝酒,到村口见着就给他押住了,他说这狼皮是村里的要还了再给我走,我一听是你家的就给你带来了。一听这么回事,他琢磨打个人也没啥事,拄着拐往前上了两步,却王元山拦住了,山子哥这啥意思。

离他远点,这汉子跟县里前几年前的河东命案有点像,小心为上。一听就笑了,扯淡吧,你这守株待兔还抓住个命案说罢他一看那红脸汉子脸色一变,就知道八成是让王元山说中了,扭头他看门外也没人就给门插上了。

小豆丁你插门干嘛一摆手,山子哥,你们给这汉子押回去能赏点啥。说话间马周已经把狼皮拿回来放到墙角。怎么着哥几个也有几百赏钱。

说话的王元山后边的一个方脸衙役,马周听了点点头,让王元山等会,进屋喊道:二嫂把我大哥前几年剩的金饼子给我。过一会他二嫂拿着两块金饼子一出来,开始还想问他要干啥,一看院子里这架势也不多问,把金饼子给马周就接着开门出去了,拿着金饼子给门插上。

这金饼子,是马腾一直留下的银钱,以备家中急用。有道是有财不外露,今个儿马周这金饼子露出来也就没打算再收回去这红脸汉子为人有信用,长得又如此威猛,马周动了心思。家里不能全指着兄长在北疆抛头颅撒鲜血,他想做许多事,但这些事情都有前提。

人手财力声望,缺一不可三者相辅相成,救下这红脸汉子,就是第一步。他先拿出来一块金饼子递给王元山,山子哥,这汉子是个忠义人儿,人家给我送狼皮让你们抓了,我不能负了人家,金饼子你手下跟几位大哥拿走喝杯酒买双鞋,今儿这事几位就当没有,怎么样。

王元山收了金子,也没多说,扭头跟手下说道:小豆丁的话都听见了,这事就算这么完了说着王元山掂了掂手里的金饼,笑道:今儿个马二爷请哥几个喝酒,走吧,喝酒去几个衙役见了钱,都没啥说的,一个金饼子能换两千大钱,得这么多钱还能卖王元山个人情,也算赚了。

看王元山收了金饼子手底下人也应了诺,接着把第二块金饼子放王元山手里,这时候王元山就觉得金饼子有点烫手了,让马家送两块金饼子,尤其这金饼子还是出了名的浑人马二爷的,马腾回来要是觉得自己欺负他弟弟非得给他皮扒了他不敢收。

山子哥你收下,这金子给你是让你帮忙的。塞到王元山手里之后他一指红脸汉子,这兄弟日后就住我马家了,山子哥你帮我把他在县衙的案子烧了,官差日后就不要来彰山村了。

王元山点头没说啥,烧一俩案子也不是多大事,也就是个斗殴,抓住也没啥。烧了就烧了王元山没说话,后面的汉子说道:你凭啥做这个主王元山扭头瞪一眼,就你话多。

一瘸一拐地走到墙角提出红脸汉子那把短刀,柱在门口,二尺短刀在他手里正好,虎着小脸儿说道:我凭什么,就凭我是马周,前些日子跟我犯冲的狼让我砸了变成皮子,就凭我大哥是马腾!这么一说,几个衙役都没说话,不是怕他而是怕马腾和马周走去开门准备送客,结果开门的瞬间连他自己都吓一跳。

一开门全村的老少爷们儿,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锄头短刀,也有长矛斧头,齐码码地站在他在门口,谁都没说话。马周在人群里看到他二嫂提着把镰刀看着他,他也看到了曾经段颖军司马马老太爷,也就是马瘸子他爹,握着一杆长枪站在最前,老爷子身体大不如前身板却还是一贯笔直,村里人就这么四十多个剩下的男人们,无论老少手中都有一把勉强能够称作兵器的东西,站着热泪盈眶。

自古而来民不与官斗,然而这个村子的升斗小民愿意为了他,为了他家与官斗事后想来,若那一日他在屋里同那八九个官差有了争执,恐怕最后那些官差除了王元山谁都走不了,全得把命留到这个小小的彰山村。

王元山带着衙役走了,他们来的趾高气扬,走的灰头土脸,他身后那个爱多嘴的官差这一次对着四十多把农具没再说废话,灰溜溜地走了那是农具,可也是夺人性命的利器。

王元山是真觉得怀里两块金饼子太烫了,他打算过几天回县衙有机

会了就把那红脸汉子的案纸烧了。不然他是真怕他回不了家王元山走了,有人没走,那个红脸汉子没走。

后来过了许多年,许多人都忘了这一天,但很多人都还记得,叫小豆丁的马周,从这一天开始,身边多了个身高九尺的红脸汉子,从始至终这个汉子一直跟在他身边,为他荡平一切横在眼前的困难。红脸汉子就这么在马家住下了马家里是个大院子,三间房,正好一人一间,三间房都挺大,正好他那间啥都没有,就一张床一张桌子。当天他和红脸汉子便拿木柴摆了一张床出来。

人都走了以后,红脸汉子朝着正瞎忙活的马周腿一弯就跪下来,哐哐的就是仨响头给他吓一跳,他这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四有小青年儿哪里见过这阵势,赶紧拉起红脸汉子他说:大哥你有话好好说,磕啥头啊!

红脸汉子磕过头才起来,不然他那二两劲儿哪能拉起来。小兄弟散尽家财助我脱困,关羽这条命便给你了,日后你教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这一世在马家长大,有好哥哥做榜样,马周是越来越像场面人儿了,手一挥一笑而过道:大哥你若不是还我狼皮也不会被官差碰到,我怎能不助你脱困,关大哥你说你叫什么?

话才说到一半,他就蒙圈了,他好像听到了个了不得的名字关羽啊,从前字长生,后来在家乡犯了事就改字为云长了。关羽,关羽好啊,关羽好。

后来的事情马越都记得不大清楚,关羽说他在家乡杀了个恶霸后来就浪迹天下,关羽说他从前在县里拜个武人为师习得一身武艺,关羽说日后但凭驱使。总之他是啥都没记住,就记得关羽说他叫关羽。

后来的日子里,马家里就多了个啥也不干的九尺大个儿,小豆丁是一身伤还没好全,九尺大个儿是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自己该干点啥他家祖上出过个伏波大将军,家里封存了几柄兵器几本儿兵书,马周给家里翻翻,还真翻出来一本《春秋》就拿给关羽读,关羽这一辈子活了二十多年,真还没见过自己拿着的书,这一下子如获至宝,每天从天亮看到天黑,除了在院子里拿石锁玩上半个时辰,其他时候都跟马周一块坐在院子里的青石板台阶上看书。

关羽识字不多,马周就当起了教书先生,照着一本春秋一个字一个字教,十天半个月下来他自己给春秋也读了一遍。越哥儿,咱家里这石锁,太轻了。这一日晌午在台阶上看书,关羽在院子里玩石锁,关羽玩的石锁可不是马越用的那个百斤的,是马腾和马宗常用的千斤石锁,关羽一手一个玩儿的滴溜儿转,放下石锁冷不丁给来句这石锁太轻,给他吓得身上一激灵。

关大哥你这是天生神力啊。汉斤不同于现代斤数,汉时一斤约为后世的二百五十克,也就是半斤,但即使半斤也很重了,百斤石锁就是五十斤啊,自家哥哥都是天生力大无穷的人物,玩千斤石锁也没关羽这么溜儿,就关羽这体格,不在马上为将那真是太屈才了。

关大哥这么着,反正前些日子我二大爷也把那狼皮换了金饼子回来,一会儿我找二嫂要点散钱你去村口第三户老六家找他定俩你用的石锁就得了。前些天把狼皮交给二大爷,二大爷进城给他换了三块金饼子,还了二嫂两块现在他自己还有一块,算是有些私房钱了,只不过没散钱,所以他还得跟小孩儿一样要钱就找二嫂。

关羽哎了一声,面上发烧但还好他脸红,也看不出来。他这是臊的慌,想他关长生顶天立地的汉子一条,怎么能啥都靠人小豆丁过生活,当初蒙小豆丁搭救,后来又是人家给他教书识字儿,这些日子他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他这心里是闷的慌。

村里人啥也不说吧,但看他眼神他也能感觉出来都有些看不起他一寻思他觉得这么着不是个办法,当天吃过了午饭就带着自己的短刀出去了,跟小豆丁说他闲不住,去山上砍点柴回来。

打从那次进山给狼咬了,回来之后马周再也没想过进山这件事,不光他自己,周围谁说进山打柴他都不让去,他这是害怕了,真害怕,那次见着狼他就寻思自己这八十斤算是撂这儿了。没打算活着回来,要不是自家大黄狗拼命救主他还真就回不来了。

回来是回来了,可这代价呢,自家在床上躺了俩月了身上伤还没好全,自家黄狗现在走路还拐呢。不过如果是带着刀的关羽进山,瞧他玩石锁那叫个溜儿,而且还带着刀,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千斤石锁一手提一个能玩半个时辰不歇气儿的猛男,这做攻击的一下爆发得有多狠,爆发的绝对力量是稳定过千斤的,他估计当时王元山能给关羽扣住,那八成是因为他们带着刀,关羽的刀放在马越家里换了狼皮的原因,不然就关羽这体格提着刀战斗力绝对再给上蹿一个档次,哪儿是八九个衙役能拿住的。

马周以为马家这就又多了个力能举鼎的人物,他错了是力能搏虎的人物。当天午后,关羽进山不到俩时辰,坐着看书听外面一阵吵闹,推门出去就见关羽扛着一头两米多长的斑斓猛虎回来了。

得了想过关大哥是个多猛的猛男,看他那模样也知道是个猛男,可真没想到关大哥是个能力搏猛虎的猛男。搏猛虎妙就妙在这个搏,你看他那会也

叫搏野狼,搏完自己躺了仨月下不来床,每天只能拿一卷小书给手里翻过来看过去,人家关羽也是搏,搏的还是猛虎,可搏完之后人家该干啥还干啥,身上一滴血没流,完全无伤吊打猛虎,给猛虎干拧巴了人家自己啥事没有。

这才叫搏他那叫拼命打狼,俩人的武力差距何止一个档次当天晚上,家里可是热闹,这斑斓猛虎那么大的个子,也就关大哥是个好刀手,不然就马周这三两下还真弄不顺溜儿,关大哥给这老虎扒皮去骨之后,虎鞭他说给马周大哥留着了就给了大嫂家里,虎血和着几根虎骨熬了一锅汤,马周和几个小孩儿都喝了一大碗,百十斤虎肉关羽提着挨家挨户都送了点。

这一下子,关羽在村子里也出了名,后来马周又去马瘸子家里借了俩大缸,老虎一身骨头全放里面,倒上自己家里窖藏的烈酒,全扔地窖里了。

又过了十几日,关羽要的一千五百斤石锁做好了,马老六找了四个小伙子一起给抬过来,到了马家门口,关羽出去一手提一个就给提进门,看的那几个小伙子目瞪口呆,对关羽的敬仰之情是无以言表,就差立马磕头叫师傅了。

就这样关羽和马周成了一家子,关羽虎皮一卖就是十个金饼,这虎皮可比狼皮值钱多了,本来他已经有足够的钱在村里盖个房子自己搬出来了,不过他没拿那钱花自己身上,他托人买回一匹良马,看马周这伤养的差不多了,他开始教他骑术了。

他俩这亦师亦友的关系,是分也分不开了,晚上马周教关羽读书写字,白天关羽教马周刀马武艺,要说马腾也能教马越武艺,但他那哥哥自己就没有系统的学过武艺和骑术,更何况家里也没有买马的钱,又怎么教他,举个例子,从前马腾是教过马唐怎么用刀的,给立一树桩打在院子里,裹上一面野猪皮,跟马周说,朝这砍,然后就出去找兄弟喝酒去了。也就关羽这爷们儿这么光棍,直接自己买来万钱的教具,就这么教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这虎骨虎血真的那么神,反正自从那天吃了全虎宴,后来又每天小酌二两虎骨酒,很快马周这身子骨不但好利索了,还比之前长高了一点儿,现在他比马超高出半头,快到六尺,像个十二岁孩子了。

就这样对和关羽而言,最有意思的一个春天就这样过去了,这个春天他自己杀了一匹狼,结识了一个名叫关羽的好汉子成了兄弟,卖了狼皮吃了虎肉每天嘬着虎骨酒学武术,对他而言真是有意义。

这个春天关羽收了一张狼皮在闹市揍了个兽皮商人被官差抓住了一次又被一个叫马周的小兄弟救了出来,打了一头老虎吃了一顿虎肉,每天嘬着虎骨酒读书识字,这个春天,对他来说太有意义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太安逸了,村子这么安逸的代价就是在大汉的边陲有无数的汉家儿郎为了这个目的,为了让家人安逸,他们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的战着,上苍还是眷顾大汉的,这一战仍旧是以汉朝的胜利而告终,那几部羌族豪帅带着部下不知逃到哪里,我大汉天军班师回朝。

最挂念的哥哥要回来了,关羽心里有点紧张,关老二面对斑斓猛虎的时候也没有这紧张劲儿,但是等待大哥回来的时候,他心里居然有了紧张劲儿,后来的日子里,村里人从院子里走过,都能看到百斤的石锁在院子里飞来飞去,虽然他们看不到但仍旧能脑补出在高高的院墙后面一定有个九尺大红脸准确地接住石锁又再一次高高地抛到天上。马周的大哥带着六十多名活下来的青壮回来了,本身这是个皆大欢喜的事儿,全村都值得庆贺,只不过去时百十个人回来一半,另外一半同乡永远埋骨他乡又让活着的人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他更高兴不起来。尽管他所亲爱的大哥马腾都活的好好的回来了,可他真的高兴不起来事情就发生在服边军军役外出打仗的那些人回来的那个晌午,马周和关羽都起了个大早儿,这些日子早上俩人都起得很早出村子到官道上去遛马,他的骑术还不是很熟练,关羽在前面牵着马,马周在马上坐着,一大一小俩人就这么溜了一圈回村子。

到村子发现有人哭有人笑,还有那些走来走去的很久不见的熟悉面孔,他兴奋地一翻身就从马背上滑下来,跑着拽住前面一个手里提着一串腊肉的年轻人四哥,是陈四哥吧,我家大哥二哥回来了不?那年轻后生一看是马周,伸手摸摸他脑袋朝他家一指:马兄长都回来了好好的,快回家看看吧。

太久了,每年过了年村子里一茬又一茬的青壮离开家乡在帝国北疆与外地或是盗匪作战,走的时候路边的花朵都含苞待放,回家时已经是山花烂漫开成海。他一听心里高兴劲儿都难以言表,一路蹦着跳着进了家,关羽在后边牵着马也硬着头皮进了马家院子。

比起他心里的兴奋,关羽是紧张的,他还真不清楚怎么面对马周口中英明神武的大哥马腾,他的心里有几分悲凉,他觉得他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就要成为马家的家仆了。

他很难接受,但从见到小豆丁马周的第一次起,他就觉得这个一米多高的小家伙有着不同年龄的老成与久经风霜的豪爽,尽管有时难免少年心性,这些日子以来关羽却很喜欢,或者说很享

受和他在一起生活的日子。

马周连门都没推,肩膀一使力就给自家院门撞开了,两扇门砰地一声打开,看院子里五六个人,一眼就看出自家大哥,过去就是一个熊抱抱住人大腿,激动地鼻子一酸差点让眼泪流出来。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想死你了。

众人见有人撞门都是一惊,马腾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个风风火火地小家伙抱住大腿,一看是小豆丁心里也是高兴,马腾一下子就给马周抱起来转了个大圈,随后给他放下拉着他的手挨个给他介绍。

没错,哥哥们回来啦,还带回几位袍泽给你认识。这位是庞柔,狄道人。这位是庞德,是庞柔弟弟,这位是马玩,跟咱们还是本家酒泉人,去年来金城探亲,就着招兵就投了军,三位兄弟,这是我家小第名马周,自小就乖巧伶俐,日后还要几位兄弟多多照看。

马腾给他介绍三人,三人没给他当回事,不过马周从前读书时都见过他们三人的名字,虽然不知道他们日后都做了什么,但肯定是上心的,他仔细观察这三人都是行伍出身,庞家兄弟膀大腰圆,看着就是能征善战之辈。马玩看上去比较年轻,嘴上一层胡子看起来都是软的,七尺身高光着膀子有些精瘦但神采飞扬,长得也挺白净,美中不足是上身肩膀连着脖子有一片火烧的疤痕,看上去有些可怕。

老老实实给三人鞠躬见礼,三位兄长在上,受小豆丁一拜。他这小模样谁不喜欢,三人自然是赶紧给他托起来。这也算给三人见了礼,扭头就把着关羽的手臂给兄长介绍关羽,话才说一半,晃眼看到菜板上红黄一片他就炸了眼,因为那黄色的毛发他有些眼熟。

这种急眼的感觉相信大家都有过,而且绝对是许多次,就像孩童珍贵的玩具被人玩坏的时候,就像自己弟弟上学回来一身大脚印子告诉你被人欺负了一样,总之马周是急眼了,他介绍关羽还没说出关羽的名字,话锋一转问道:大哥,咱家大黄呢?

马腾刚回来高兴劲儿正在兴头上,马玩就接嘴道:你庞二哥爱吃狗肉,我们刚回来家里又没啥好吃的招待,就给大黄弄了,反正它腿也瘸了,待会炖一锅。

谁杀的?你庞二哥可是此道高手,我们在野外野狗都是他宰的,熟练,你庞二哥刀快,大黄没受委屈。就因为几人都在兴头上,所以没人在意马周为什么那么认真地问狗去哪儿了,再问狗是谁杀的,几人还在那里呵呵笑。

仿佛回味荒山野岭炖上一锅狗肉的感觉,确实是,汉朝狗对于人们来说是一种看家护院的工具,更是一种食物。那猛将樊哙就是卖狗肉的,大将军何进也是一样的狗屠出身但马周没那么容易理解,和任何生物呆在一起生活都是会培养出感情的。

他并非无心之人,何况他与大黄狗可谓是真正的共患难,他看着菜板上那一大条的血肉淋漓很难与当日同他在那彰山之上浴血搏狼舍命救他的大黄狗联想到一起,他也没办法联想到在这两个月瘸着腿陪他晒着太阳读书的懒洋洋温顺模样想到一块庞二哥庞二哥。

点着头眼泪就流出来往后跌了两步,撞到了身后立着的关羽的身上,他脑袋里已经白了,太多东西他想不过来,心头就是恨,但恨能做什么?让庞德道歉?且不说庞德不一定对杀他家的狗有歉意,就是道歉了,就真是他希望的吗?

马周这么一撞,手一扶就摸到了关羽的腰上,这些日子里关羽对小豆丁言听计从,他也从未指使关羽,俩人相处的很融洽,马周摸一下腰带自然不是问题,可问题不出在关羽这儿,要打以前出了这档子事儿,他肯定本能下意识的就对关羽说:兄长你帮我揍他。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三个月前马腾走时候的小豆丁了,这三个月他经历了太多,单是生死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脾性,何况马越经历的不止生死。

关羽是亡命之徒,两个月的和谐生活没能改变他的生活习惯,所以他的短刀时时刻刻都随身带着,尤其在之前因为刀不在手被几个官差缉拿的经历,这些日子他始终刀不离身,就绑在腰上,这么一摸,就摸到了冰凉的刀柄。

一激灵他脑袋都清明了就要用血来偿!他这个人就像个秀才,都说秀才造反三那肯定是遮天遍地揭竿起,如黄巢,如洪秀全顺手一拔,关羽的二尺短刀在六尺高的小豆丁手里就成了长刀所向,握着长刀的小豆丁鼻涕眼泪混一脸,冲着就刺到了庞德身上,鲜血迸射而出。

这事情发生的多快,至多几秒钟,谁都没反应过来但马周的脑袋里已经完成了思索得失,发出指令,完成行动这三个步骤,直到庞德吃痛叫出声儿来,马家兄弟才反应过来自家小弟这是疯了。

庞德大腿上插着刀,刀的另一头握在一个满脸眼泪鼻涕鲜血混合狼藉的孩子手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庞柔,自家战场上同羌人奋战都没挨刀,在这个小村子里倒挨刀见血,他反应最快一脚蹬在马周胸口,马周那么点儿的身体哪儿受得住这么一脚,抓着刀就飞出去,比冲过来的速度更快撞回到关羽身上。

这时候下意识地就看向马腾,他的大哥,他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兄长会为他擒下这个歹人,会暴揍他一顿。但他没有,他看到紧握的拳头

,也看到了大哥马腾惊疑的脸。

关羽是个暴脾气,他啥都见得了但见不得马周这个无微不至照顾他,倾尽家财帮助他的小兄弟背屈,他不分什么青红皂白,扶着马周坐在地上看没什么大问题,飞身暴起如下山猛虎,提着两只沙包大的拳头朝庞柔砸了过去。

坐在地上靠着墙,庞柔那一脚势大力沉窝在他心口,这还是庞柔八成留了力气,不然这一脚就能要了他小命,坐在这儿他倒是不着急了,眼黑的上不来气,心思却更加活络。他打了一车柴,换了四斗米,让他明白了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想要顶天立地十指不沾阳春水是不算个男人的,想做个爷们儿他就得靠自己做成所有的事情。

后来他砸了一匹狼,让他奠定了村里老少爷们儿都认同他是个汉子的地位,狼皮也让他换了三块金饼子第一次有了自己的财产,让他明白他自己坚持的是没错的,爷们儿想要什么都得靠自己的双手去付出。

家里的大黄狗在危急时刻从狼嘴里救了他,他从小就明白生在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的恶意,被狼爪撕扯他明白这个时代的凶险,想要在这个万类竟生强者为尊的时代立足,活下去,他自己是不够的,没有好伙伴他太难走太远。

关羽带刀杀了一头斑斓猛虎,得到了全村的尊重,他也喝到了虎骨酒,吃到了老虎肉,他明白了力量的重要性,打心眼儿里生出一股对力量的向往,但他真的对这件事没有太多思考,他觉得关羽就在他身边,这也是他的力量。

这一次,他真真正正的想要拥有自己的力量,守护的力量,守护自己身边一切所珍惜珍贵的力量,他明白没有力量,自己得到的一切都会在有一天,尽管不知道是哪一天但他害怕,并且知道终将有那么一天,家里闯进一个恶人,像庞德这样的恶人,轻描淡写地将自己所珍视的一切全部毁掉,不留痕迹。看着院子里关羽和庞柔上下翻飞的身影,他迫切的想要成长,想要强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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