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幼安隐居自家卧房,现在倒频频觉心痒。
人也不觉寂寞与落叶,于是无知日时昏黄,天色渐暝,撩头止跳蚤,眼睛瞪酸,也意犹自未尽。
公历正月二十一,此刻,陈幼安眼前即是小小蜗居陈设四方白墙和室南面的厕所,亦是九曜同屋顶,起空二三米见龙,苍苍雾水凝成海的景致。
熟悉的天花板早已经被一副陌生罩衫遮蔽。
其右边阴暗左边阳明,始分割线以白炽灯为基点,轴心至放射线呈s,似太极图与四季节气表。
光暗边缘有界限,整体像一个圆面,顺时针旋转,八面忽起霞光又骤而炫彩,碧气纵横天花板下食物,原本的木质地板,眼下仿佛一块秀深翡翠。
电灯正开照琳琅,有鱼龙黑影若空游无所依。
嗖嗖惊疑声,立啸空室,不动是窗帘,一股水流尾曳浪沫,泡泡弱澎至万数无量。
陈幼安突然瞳孔紧缩,见是青山拍水来,一石卷起千涛穿空,仿佛摩西分海,疏忽破碎深渊,而后空搭桥曰彩虹,白昼与黑夜两侧皆有百鸟吟歌。
横峰高万丈,九日照蒸汽结烟,纡气成仙翁。
无论沧海千般变化,青山万种莫测,似乎都是为了遵奉这位发须若雪,皂袍均玄的老神。
他一路向陈幼安走来,像在散步,间有石斜萱草桑椹蔷薇之类草木盛开,天上九日猝然落入掌心,只手又收万物,卧室转瞬恢复原样。
真是有仙风道骨做派,大丈夫当如是也。
看来全宇宙都讲至国语哈。陈幼安双眉有飞扬的神彩,回忆之前,便经不住开了个玩笑。
而他眼前仙翁,在这时整个人失掉了颜色。
施愿与无畏这么一看,陈幼安几番较量下不仅没占到便宜,可能还因此陷入某种困境。
一个不分轻重,不明利害,不够小心谨慎的人,也就是我,想请问您,究竟该以多深层次的接触,才好幸运通过您这位面试官?他语气诚恳。
卧室恢复了一切半旧的模样。
尽管您一直强调所谓平等,但凡平等必建立于身份对等上,可现在我估计是跪下的奴才。
米饭的奴隶和大佬的棋子,有唯一不同,那就是在他接下来面对的一般矛盾中,就不要妄想把责任推卸给别人了,尽管他本就不打算这么做。
因为把问题责任归咎于他人本就不可靠。
现在自身和这家伙之间的关系不完全敌对,但他既无法反抗,处于被支配地位,仇恨迟早建立。
毕竟日后要有困难牵扯到自身,那么越是指望他人去改变,就愈要做好自己会是倒在黎明前的心理准备,可陈幼安恰好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姑且先把这家伙称之为一个人,不需用衪来代替了,陈幼安在和他交流过程中,已知他会读心。
这很正常,在现实都有一些天生对微表情敏感,能够从底层逻辑认知分析出他人心理的个体,那么又怎么能指望更高维度的存在不懂人心?
况且在面对危险时,人下意识反应做不得假。
那么好吧,既然你想跟我这个碳基猴子聊聊,那么请等我醉醺醺再说。陈幼安沉吟道。
是的,自己点头答应了,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必要被动了,而且现在看来,这家伙似乎并不想放弃自己,兴许,这并非什么简单的合作关系。
(事出反常必有鬼。)
陈幼安想了想一个人会选择与他人合作,一般会有以下几种原因,通常,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他不想在地球,或者说和地球上某些生物存在直接接触,所以需要找一个合法的代理人,也就是一个有野心,但起点低的当地土著。
第二种就不需要大量思考,只是命运的必然。
纵观古今,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不胜枚举,陈幼安既是面对超验的事情,便要警惕经验主义陷阱。
所以,在无数种可能中,只有两种合乎逻辑,前提是这家伙知道地球很危险,才会通过这种哪怕会损失部分利益,也不想御驾亲征的途径。
如此,才能保证在接下来剧情中不暴露血条。
众所周知,人类现在骄傲的资本,就是因为有了电脑,是因为有了地球史上第一部电脑(?),不过电脑百多年来,大体结构则一直沿用至今。
什么真量子机,微型脑终端尚仅有概念草。
那么大体上保持稳定运行的电子仪器,普通人虽没办法掌握最稳定和复杂的,但也细思极恐了。
这意味着可能人类最前沿的技术,在对方手中也不过是没那么轻松控制的玩具,事实上,根据墨菲定律,结果可能会更糟糕,但绝不会更好。
要知道,人类可从来都谈不上完全团结。
倘若逐个击破,现在连一个拳头都不是的科技文明,真会有想象中那么坚韧不拔吗?
好的,陈幼安恐怕成为球奸是板上钉钉了。
可是面对实际摆在眼前的好处,那什么虚幻飘渺的地
球情怀,到最后究竟能值几毛钱?
现在他仔细思考,倘若这个家伙足够专一,没搞什么薄利多收模式,那么人类最终应该不会一败涂地,总不至于像明末天下泰半卖国求荣的内鬼。
那么,只有一个球奸又能如何?
相信人类群体,就像相信每个女孩都不会被渣男欺骗?每个老实人最终都不会成为接盘侠?
但,陈幼安结合自己多年的约会经历和工作经验,一般条件允许的男女,很少会从始至终,毕竟没底气的夫妻天长地久,有钱的人都拿出轨当饭。
事实总是又难听到却又逆耳。
凭良心说,陈幼安不认为有几人能抗拒长生的诱惑,即便代价是拿源生文明的未来。
而且这家伙的确过于入乡随俗了听着似乎很荒谬也很可笑,可换位思考,一个可能真正了解人类文化,甚至知道人类完整历史进程的存在
陈幼安有些不敢也不能再思考下去了。
现在他躺平在床铺上了,忽地抬抬脚起身,走了二三步,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打开电脑。
如果可以,真想一辈子被棉花温暖着,有喝不完的酒水饮料,有双怎么看都不会坏的眼睛,有一个贤惠漂亮不讨厌的妻子伺候。
现在时间是二十点四十三分,难怪古来只有寥寥数人不感慨光阴无情,岁月如梭。
陈幼安暂时把无数杂念赶跑,由于午饭和晚饭可能都吃不上了,他现在反而能解散掉一些包袱,全心全意沉浸下来思考和阅览文件。
除了有些饿的没力气说话,也不想说话。
(真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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