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风,争相趋近,多有领众弟子游山玩水时契机教导之行,颇有孔门风乎舞雩,咏而归的风范。
冀元亨对老师笃信甚深,时常在张磊身上贯彻责善之交,但毕竟年轻人,只能对朋友悉其忠爱,难以致其婉曲,张磊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普通人,难免各种懒散,天天被冀元亨直面挑出自己的各种毛病,虽然知道他的好心,想好友共同进步,但张磊还是难免经常被提点的面红耳赤,华衣在旁边听着只抿嘴笑,却不肯开口帮他找台阶摆脱尴尬。
正德五年,刘瑾伏诛,王阳明离开修文龙场,赴任庐陵知县,随后文名与仕途互为助益,一路擢升。
冀元亨返回家乡继续读书,其后也继续与王阳明的师生之情。
离开龙场时,张磊与冀元亨告别,特意嘱咐道:我夫妻二人决定在此继续潜心读书,如先生所说,博文以约礼,并效先生之法,日绎旧闻,自求诸心。今日你我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且我夫妻二人在此地消息难通,时日一久恐怕不知世事,不知魏晋,万望惟乾与我多通书信,待我如老师明心见性之时,必先去寻你。
多年感情日深,冀元亨感动道:这个自然,前有老师引路,你我各自用心,多通书信相互督促,务必每日进益,不可懈怠。
张磊与华衣知道冀元亨日后必有变故,也是自己这次幻境之行的原因,但毕竟不知何时何地,只能找理由多加联系,希望情况一有变化时能及时知道。自己也要趁这段时间好好体悟下三个法器如何使用。
张磊二人初到此地是正德三年,至今两年过去了,对这三件法器还没任何头绪。
不过这两年张磊静坐修行进展颇有成效,有华衣在旁尽心指点,又听过王阳明关于静坐的种种个人体悟讲解。
华衣仔细观察过,跟张磊明确断定王阳明虽然不修肉身,但神魂明显较常人强大许多,也算是修行人,或有先知之能。
张磊道:诚心正意与静坐意守丹田有异曲同工之妙,又说至诚可以前知,应该不是乱说的。
华衣道:你参悟这三件法器也应该诚心正意,不必着急,慢慢尝试不同方法即可。
如此,张磊静下心来回忆过往记忆,但凡对有不同思路的知识都重新思考一遍,希望某一个理念刚好与法器要妙契合。
一晃八年过去,这天张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本无字书必然是有字的,只是自己看不到而已,之前自己试过各种方法想让他显现,却不曾想过是否这字本来就是显现的,只是自己看不到而已。
就像是超声波,只是人耳听不到并非不存在。人眼能看到的波长范围也只是极小范围,这本书上的字是否是以人眼难以看到的波长颜色写出的?
沿着这个思路,又想起薛定谔的猫,或者这本书一直处于有字和无字的叠加态,只当自己观察他的时候才坍缩为无字状态。
就像量子世界中的电子,原本是同时处于任何位置,只有在被观察的一瞬间才会出现在一个固定的位置。
这天夜里,张磊看着面前的这本无字书开始放松眼睛,放松到这本书开始出现重影,然后心静下来,先是气定,随后神定,然后就像是意守丹田一样,不无意,也不用意地观察着这本无字书。
这是一种微妙的状态,渐渐张磊闭上眼睛,但仍然轻轻的用神魂看着无字书。
此时华衣感受到张磊的状态,走近他这边刚好看到那本无字书慢慢消解,凭空消失。
张磊的内视景象中突然出现了那本无字书,封面浮现出字迹:幻化书。书中页页内容自动被张磊感知:有生之气,有形之状,尽幻也。造化之所始,阴阳之所变者,谓之生,谓之死。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难穷难终。因形者其巧显,其功浅,故随起随灭。知幻化之不异生死也,始可与学幻矣。
待张磊从定境中睁开眼,看着华衣笑道:我明白了。
随后身体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几丈开外,又瞬间消失,瞬间出现在几十丈外。
又闪身回到华衣面前,伸出手掌,手心上竟凭空浮现出一块寒冰,触之真切无异。随后冰块消失,又凭空闪现出炫目雷电,轰鸣之声也同样震耳欲聋。
张磊又祭出幻化书浮在两人面前,道:列子御风而行,吕祖朝游北海暮苍梧,诚不我欺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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