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的人听了之后，纷纷凑过来，马大说：看来你确实是和白鹿婆婆有点关系啊！但是不应该啊，你真的不知道白鹿婆婆是怎么回事？

马四看着一群人围过来，微微地摇了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

马二带着将信将疑的冷笑说：白鹿婆婆，可是我们这儿最大的头儿啊。

马四吃了一惊，他记得黑虎好像确实说过赫赫那苏的白鹿婆婆日子过得比他好多了，但是他没想到他所说的好多了，能好成这个样子。

马二说：我刚才听队长说，你是从白石河子来的？

马四纠正说：白石海子。

马二哦了一声，说：那是比赫赫那苏还要再北边一点吧。

马大说：从赫赫那苏往北是金花城，过了金花城往北穿过银胡子林才能到白石海子。过了白石海子是鹰嘴峰，然后是黑胡子林，黑胡子林巨大无比，从六郎山到黑胡子林，都还是南冰原，再往北，就是北冰原了。可就没人去过了。或者说，去过的，没人能活着回来。

这时候，之前被他们称作队长的人，在旁边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饭，又从角落里搬了一捆柴填到了火炉里，他从旁边搬了把椅子坐了过来，说：白石海子就是平时人能住到的最北边了。

马大点了点头，说：如此看来，你不知道白鹿婆婆和我们赫赫那苏的事儿，也是正常的。

马四说：你们刚才说，白鹿婆婆是咱们这儿最大的头儿，咱们这儿到底有多少人啊？

队长没吭气，马大这会儿正在填一个老树根挖成的烟斗，他用烟斗嘴儿在空中画了个圈，说：你看，我们这个屋子里算是一个小队，一共是九个人。

他用手指头比了一个九，说：像我们这样规模的小队，在中队上又有九个。

马四接茬儿说：那中队上是大队？

马大点点头，一个大队之中又有九个中队。

马四说：那还有九个大队？

马大摇摇头，说：现在只剩六个了。

其他的大队呢？

本来一共有十六个大队的，但是只剩六个了。

只有六个？其他的人呢？

死了。大队人不够了，只能拆伙重建。

火炉的火焰烧起来了，整个屋子里热乎起来。

队长咳嗽了一声，插嘴说道：这种话，你出去了可别对别人说。

有人又提了两坛子米酒过来，给大家挨个倒了一杯。这米酒不醉人，很香甜，微微带着点酸，本来刚才火炉烧起来的时候，马四还觉得有点儿燥热，可是一杯米酒喝下去，他觉得喉咙变得湿润了，一切都变得舒适了。

马四想起刚才一路上的经历，疑惑地问道：刚才送我来的皇甫惟明是小队长？

马二一听到这儿，本来是已经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的他像弹簧似的绷了起来，说：皇甫惟明带你回来的？

马四说：对啊。皇甫惟明和她的师姐花武。

除了队长，其他几个人都发出嚯的一声，马大声音低沉地说：皇甫惟明是个大队长。

马四不解地说道：皇甫惟明明明是个小姑娘的样子啊。

马大说：你别看皇甫惟明是这个样子。没人知道她多大年纪。

队长点点头说：我四岁就来到这儿了，现在我都三十三了。可是我小的时候就见过她，她那个时候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马大说：我听说，皇甫惟明的师父就是白鹿婆婆本尊。

队长摇了摇头说：不会，我听说她的师父是熊渊阿忽思。

马四知道，熊渊这个名字，和他的名字中的南冰原一样，都是地名。之前黑虎和他说过，他们南冰原一支可是很厉害的萨满。如果单论地名来看，熊渊其实不是很大的一个地名，差不多是和白石海子或者银胡子林一样的。

其他的人转脸看向马三，即熊渊白马。

熊渊白马微微摇摇头，说：阿忽思确实是我的师伯，而且在我师父收我之前就死了。我也没见过皇甫惟明。

几个人都沉默了一阵子没有说话，队长站起来说：行了，早点儿睡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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