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轻柔的脚步,在柔软的雨丝中悄无声息地逼近了小古城。只是不知为何,今年的暖意总是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温暖的阳光刚试探了一两天,又被一股寒流给逼了回去。
小古城的老百姓,也只好跟着阳光的脚步,试探着身上的衣服。增了又减,减了又增。但温度对年轻人,从来都是个伪命题。
开学日到来的这一天,大多数的高中生只在半袖外套了一件薄薄的校服,便生龙活虎地冲进了校门。
首都的天气和小古城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冬季过后,这里也只下了两场雨。第二场雨还偷偷地裹挟了北方寒流的尾巴,让已经穿上短裙,露出傲人白腿的女子们叫苦不迭。
骆浅似乎断绝了一切对外界的感知。他一定是忘了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日。用四个字便可以形容他现状。——胡子拉碴!
骆浅对这次学习的机会格外珍惜。他第一次踏入到画室里的时候立刻傻眼了。
看过来自全国同龄人中顶级高手的作品,他发现自己还有太多的不足之处。这里老师的新颖理论和作画手法也让他大开眼界。
光是一个起形,老师便教了十几种不同办法,什么“几何法”、“经纬法”、“骨骼法”等等,最终老师为他量身打造了一种“光影起形法”。
因为老师看到了骆浅扎实的功底,他拥有一双“照相机”似的眼睛,老师认为他已经可以跳脱传统的绘画方式。所以传授了他这一式“独孤九剑!”
这个“光影起形”的绘画方式,不会在画纸上出现实物的轮廓,而是在对一切明暗的处理过程中,呈现出实物的形状来。
老师说,画就是一张纸而已,而图形之所以能在一张纸上立起来,只是因为在纸上有了明暗关系。所以处理明暗关系本来就是绘画的本质。而这种起形的方法,就是直击事物的本质。
新鲜的认知,新鲜的手法,使得骆浅狂热起来了。他的一颗心完全沉浸在练习中。一个月硬是没有刮一次胡子。
一整天的绘画课之后,晚上他还要在文化课上下些功夫。现在他每晚都要来一套数学试卷,自他来到这个画室的第一天开始,这个任务就没有断过。他必须迎难而上,米初蕾说得一点不错,要考入名校,他的文化课必须要过关才行。现在他的心里昂起了斗志,他的身体也充满了力量。
裴风是骆浅一个宿舍的同学,他的文化课很好,绘画技巧略差,而骆浅正好是相反的。所以骆浅在白天的时候,会在绘画上给裴风一些指点,到了晚上裴风又是他的数学老师。两个人在短时间内,都有了不少的提高,也成为了一对要好的朋友。
骆浅在不分昼夜地苦练中,已经忘了开学的日子。那一天,他收到了两个女孩的短信。
张凡发:“缩头乌龟,你怎么连学校都不敢来了?你不会真的要辍学吧?”
米初蕾发:“骆浅,你怎么没来呢?”
骆浅看着这两条短信,心里暖暖的。远在千里之外,还是有两个朋友记挂着他的……
地球公转的脚步,让那一抹不情愿的暖意避无可避,莲湖的冰面终于融化了。各种树木相继开花,耐不住性子的小草开始使劲往土外钻。
寒冬过后,骆家也重新迎来了崭新的面貌。
骆堔到底还是开起了一家自己的装潢店。他在小古城的人脉极广。他向来为人仗义,好结交各路朋友,他的装潢店在朋友们的大力帮助下,没多久就忙了起来。
骆浅的朋友“瘦猴”高飞,也在这个春天也告别了修理铺那个伤心地。最后那一次,他被师父打得太惨了。肿起来的半张脸一周都没有散下去。
他打电话给骆浅诉苦。恰好听说骆堔新开的装潢店很缺人手。
骆堔知道瘦猴机灵,瘦猴从小也崇拜骆堔。有骆浅搭桥,瘦猴一头扎进了骆堔的装潢店里。
骆元生的病情,明显得到了控制。他消瘦下来的身体恢复了几分。脸色也渐渐红润。
人生就是如此,有时候是十年如一日,有时候又是一日如三秋。
短短的几个月里,老骆家,一个普通的四口之家经历了无数的起起伏伏。只有贾华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她就像一根定海神针,稳稳当当儿地立在那里。不论是浪冲她,风刮她,她始终都没有摇摆过。
三个姓骆的男人,就像是三条鱼儿,绕着她游啊游,只要她这根定海神针不倒,鱼儿们,不论大小,也永远都不会游散了。
骆浅参加了五个学校的艺术考试。其中包括那所全国排名第一的美院。也许之前他连试卷交到那里的勇气都没有,但现在的他不同了。
他的画室就在那所名校的西墙角下。他站在宿舍的窗口,甚至可以看到那所学校教室里面,进进出出的学生。
全国第一名校在他的心里不再是遥不可及。那是一个只要他翻过一座墙头,便可以跳进去的地方。
他对自己的试卷很满意,他已经发挥出了自己的最强水准。剩下的交给天意吧。
骆浅返程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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