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浅的心里有一点点失落,这种感情本不该为一个陌生人而产生。但他始终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过于胆怯了,即便是问了她的名字也不会显得太冒失。
他很笃定这个女孩子是失恋了,而他也正经历着这个痛苦的过程。两个失恋的人偶然相遇,如果是在电影里,他们或许会有一些共同的情感来相互倾诉,甚至擦出爱情的火花也未可知。但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的。
湖对岸的某个男生是个怎样无情的人!竟然舍得伤她的心。进而骆浅又想到,在他看不到的一片空间里,米初蕾是不是也会为他哭的这样伤心?
骆浅心里想着事情,手上已经将画具收拾好,准备往家里走。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他的名字。
“骆浅。”
“田阿姨?”闻声看去,一个身材极好的女人正从桥头下来,疾步走到了他的身边。骆浅看到她穿了一身黑色的羽绒服。脸上也化了淡妆,比平日里更加好看。
在骆浅的记忆里,田筱君很少化妆的,因为她的素颜已经足够美了。尽管现在她已经步入中年,但是风韵犹存,秀外慧中。有人说女人中年是牡丹,不似玫瑰过于缠绵,不似荷花过于清纯,不似腊梅过于沧桑。这就是田筱君的气质。
向来温柔优雅的田阿姨,今天却是一脸的急迫。这些变化即使骆浅再精神大条也立刻发觉了。
“田阿姨,这么急?”
田筱君微微喘着粗气,胸口起伏着。她惊奇问道:“骆浅,你怎么跑到这儿了?大冬天的还出来写生?”
她刚说到这里,便看到骆浅身旁写着的几个大字。她脸上的表情也复杂了起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骆浅在她面前倒是坦然。田筱君虽然是他的长辈,但是从小骆浅将她看成是一个姐姐,他叹了口气说:“田阿姨你也知道我家的事,我也不小了,能为家里分担一点是一点。”
田筱君眉头皱了皱,“你是偷跑出来的吧?以你爸的脾气,这大冷天的可不会让你出来卖画。”
骆浅微笑道:“这回您可真说错了,这事儿,我爸妈都知道,而且是批准的。”
“你骗的了别人还能骗的了我?我认识你爸那会儿你才刚出生呢,我不信他会让你出来。”
“特殊情况嘛,我哥闯了祸,我爸也得了那么重的病。这个时候需要我们一家人同舟共济,共渡难关!”
他的语气很轻松。田筱君没能从骆浅语气中听出哪怕一丝丝的悲伤情绪,就好像他是在说别人家的事。田筱君没有说话,死死盯着骆浅的眼睛。
三秒后,骆浅无奈说:“好吧,为了这事,我离家出走了两次。”
骆浅说的轻松,可越是这样,田筱君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她的眼睛微微发红了。
田筱君不是本地人,十八年前她来到这里后和丈夫租下了小古城新城区的一个阁楼,后来经过二人的努力,他们又将阁楼买下。而她的楼下邻居就是老骆一家。
骆浅的成长正好见证了他们两家近二十年的邻居情。作为一个外地人,初来小古城举步维艰。老骆一家对她和丈夫给予了不少的照顾和帮助。
前段时间老骆家连续发生的几件大事,让一个小康家庭顷刻间变得负债累累了。如今甚至到了连一个读书的孩子都要出来卖画的地步,这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这种事过于伤感,田筱君不想再细问下去,说道:“骆浅,下午你回去一趟吧,房子里还有你们的一些东西,你妈给我打电话说这几天用得着,我已经帮你们收拾好了,本来我想让你何叔给你们送去的。结果这几天我两的事都多,一时没腾出手来。过几天,阿姨得空去看看你爸。”
骆浅说:“为啥要过几天呢,田阿姨今天中午有事吗?既然来了旧城,就到我们老屋里吃顿饭吧。”
田筱君说:“今天不行,要是行的话我还用你请吗?今天阿姨正好有点事情。你下午过去,那个时候我也回去了。”
骆浅心里好奇,这田阿姨平常很少和人来往,也不出去玩牌,哪有那么要紧的事情呢?但想到今天她的神态和装扮,心里也猜测她必然是真的有事在身,当下也不多问。两人道别,约到下午见面。
田筱君走出莲湖,打了一辆出租车,从旧城往家里走。司机故意找了一些话题和她谈,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司机说的无趣,随后也沉默了。偶然从后视镜瞥到田筱君在抹眼泪。
田筱君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家里的。就像是一个醉汉喝断片了一样。
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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