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太难看的苦笑。
小姑娘垂下脑袋若有所思,语气不确定地说:师兄此番苦难似乎也有收获。
来了!季想的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连荆棠缓缓抬头,亮晶晶的眸子里挂满忧心,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轻开口:那不一定是好事,事出反常必有妖,季师兄还是应该小心为上。
也不一定是坏事季想接话到:至少我还活着。
既然师兄已经痊愈,那荆棠就不打扰师兄修行,李管事在暖玉阁分发功勋。她看着季想,意有所指道:暖玉阁便是右边山头最高的那座阁楼。
我是穿越者的事被她发现了?
季想骤然警惕,全身的汗毛都被她一句话说得倒立起来。随后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该如此。
提及我闻所未闻的话题时我都装病痛混过去了,只是一些蛛丝马迹,她最多只能猜到我可能不是季想本人,更何况我还是个受击失忆的病人。
无论是与否,她对我应该没有敌意,甚至愿意为我指路。
季想还在猜测着,连荆棠便递给他一块小木牌,又怕他不明所以,随即解释道:师兄记忆有所缺,若实在寻不着李管事可以传音给我。
既然给了哪有不要的道理,他双手接过将木牌放在胸前说:还是连师妹考虑周到,多谢师妹好意。
连荆棠并没有立刻回话,只是看了他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地离开了。
等她走出两里地,季想才骤然放松,重新将木牌取出来看了看。四四方方巴掌大小,中间写着连荆棠三个字,与严明经同属一个字体,估摸着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文字。木牌上还余留着少女稍热的体温,想来是一路紧攥着的。
这东西听起来像是单方面留言的电报机。虽然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可一块木头该怎么用她没说啊
还是先去兑功勋吧,正好走动走动去打听一下这儿是哪。
他抬起头往右边看去,遥遥瞧见一座散发柔光的高塔,想必那就是连荆棠所说的暖玉阁了。
暖玉阁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九转十八弯的山路让季想这个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娃儿摸不着头脑,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在山脚乱逛,从陌生的一条路走到另一条陌生的路,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
靠,怎么又回来了!这算不算是某种山不见我我自见山去?
这来来回回也折腾不少时间,对一个刚痊愈的病号而言运动量实在是有些超标。他索性席地而坐,拍打自己酸痛的双脚。早知现在,当初就应该多参加公司团建去爬爬山。
本就睡眠不足,此时胡思乱想更是牵动那些平白多出来的新感官,季想感到脑内似乎在发生一场旷世大战,从左耳朵打到右耳朵,整个脑神经都在不断地抽痛。
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他正打算拿出木牌研究研究用法,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是新来的师弟?这是要去哪儿?
闻声而去,只见一位遗世仙子正低头看着自己,正好挡住了阳光,她身影朦胧,嘴角还含着浅浅笑意。
季想愣神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匆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姿态来,尴尬地朝对方抱拳。
呃是,师姐好。季想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窘迫。李管事催我去暖玉阁兑功勋,只是我不曾踏足山野,属实是被这山道绕得头晕。
噢,原来你是那个差点活捉坎萏村蛊女的季师弟,宗门里都在传你有秘法能以小博大。
我可真是风光啊,本来还计划当个透明人暗中摸索,现在肯定是泡汤了。他在心里暗暗捏了把汗,张口就扯谎道:那都是师兄弟谣传的,我只是被心魔控制住了,蛊女见我疯癫,不屑与我相搏。
师姐听后沉吟片刻道:运气也算是一种‘秘法’,你刚刚说要去暖玉阁?
是,还得劳烦师姐指条明路。
她抬起纤纤细指拢了拢鬓边散落的发丝,目光直直落在季想身上:好说,我正巧与你同道。
被仙女注视本是件美事,可季想这会却没来由的感到心慌。不同于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羞涩,更多是一种预感,面对危险的直觉。
那就麻烦师姐引我一程了。
季想装作没发现师姐的视线,稍稍放低身子后退两步,大手一挥摆出请的姿态。
谪仙师姐静静盯了他一会,未言说半语,宛然一声轻笑,抬着步子便走在他身前边。
师弟不必生分,你我既是同门,自然是要相互扶持的。
那股盘踞在心头莫名的感受总算消散了,季想迈着酸痛的腿跟在她身后,忍不住抬眼又看了看师姐:不算太高的个头,一件淡白水纹的广袖衫将她罩在怀里,发间还簪着几朵花瓣半透的芍药。
怎么看也只是位漂亮师姐而已这两天
遇到的事太磨神经,肯定是我太草木皆兵了。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眼前的温和师姐和危险连接起来,不过在有自保能力之前,还是暂时别招惹这里的人好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能避则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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