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要查到底是谁散布的谣言。
但一想到之前众人猜测的那些杨振可能的背景,魏广龙便毫不犹豫的选择混淆视听,闷哼一声表示这事自己会让保卫科全权处理,决不能传出去让兄弟单位看笑话。
知道这事要真闹到大盖帽那边,厂里丢了先进。
到时候不但全厂的奖金都要少上一大截,便是自己也免不了要扣奖金。
杨天林杨文华父子不得不同意由保卫科内部调查处理的意见,却也不忘问魏广龙到底打算怎么处理,到底需要多久才能给他们一个答复。
“这种事总要有个过程!”oo-┈→nΣㄒ?
“总不能光听你们说是人造谣污蔑,那就是造谣污蔑吧?”
“万一人家没造谣,说的都是真的呢?”
最后一句话魏广龙当然没有说出来,只是语重心长的看着杨天林道:“杨师傅,虽说八级工有决定临时工是否转正的投票权,但现在这事搞成这样……要不你就避嫌一下,投票的事你就别参加了?”
“让我不参加投票?”
杨天林闻言差点都要给气笑了。
心说我这反对票还没投呢都已经给人打成了这样。
这反对票我要不投。
那我们俩爷子这顿揍不白挨了啊?
虽说魏广龙是厂长。
但在时下,工人的权力还是挺大的。
毕竟工人当家做主嘛!
因而就如投票权这些,如果工人本身不肯放弃,即便是魏广龙这个厂长,那也不能轻易剥夺。
也是因此,眼见杨天林抵死不从,表示他无论如何都要投票的时候,魏广龙也是无可奈何,让杨天林和杨文华先回去等消息。
保卫科这边一有调查结果,就立即通知他们。
“看来杨天林杨文华这两爷子今儿是真犯了众怒啊!”
“瞅瞅他们那脸给挠的!”
保卫科几人瞅着两爷子的背影暗笑一阵,然后才回头看向魏广龙道:“不过他们两个刚刚说这造谣的人十之八九就是任玉华那大儿子这事,我们感觉也的确挺有道理——要不然我找几个人去请他过来问问?”
“还用问?”
魏广龙白眼,心说这事压根不用问,自己都可以肯定是任玉华那大儿子杨振在背后搞的鬼。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知道又如何?
人家既然能想出这种找人造谣放风的损招,必然一早就做好了被查的准备。
别说是自己保卫科了。
便是真告大盖帽去,恐怕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更何况人家还不是自己厂的,而且大小也还是个科长!
除了大盖帽之外。
谁想请他那都得先问过他的单位同不同意!
一旦真闹到这个程度。
怕是无论能不能查出来点啥。
自己轧钢厂保持了好几年的先进单位那都肯定保不住。
就因为这么点破事,害的全厂上千号人跟着被扣奖金。
到时候职工们骂起娘来,谁负得起这个责?
听着这些解释,保卫科几人闻言深以为然,同时却又纠结,表示杨天林杨文华那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平白无故的挨了顿打。
这要不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两爷子怕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啊!
想到杨天林到底是老师傅,魏广龙想了想道:“实在不行,回头你去查查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动的手,让他们写个检查,再多多少少的赔点医药费!”
“到时候我这边再做做工作!”
想着自己这么一套组合拳下来,应该可以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魏广龙总算松了口气。
但想到杨天林咬死了也要参加临时工转正投票的态度,魏广龙便又忍不住苦笑一声,心说杨振啊杨振……
我能帮你的可都已经帮了!
至于剩下的破事,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杨天林现在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投反对票。
我倒想看看你到底还有啥办法才能帮你妈保住那转正的名额!
这些事,杨振自然是不知道的。
毕竟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现阶段尽可能的给轧钢厂和杨天林制造压力。
先想办法将事情闹大,将杨天林杨文华两爷子的名声给搞臭!
只要将这事闹大了,将杨天林杨文华的名声搞臭了,接下来的事那就好办多了!
按照王安邦的说法,这叫先敲山震虎!
只有先将这一步给办好了,接下来才能扒皮取鞭!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得先将自己给摘干净了,别还没接茬的收拾杨天林。
就因为造谣污蔑先给抓了。
所以他现在在百货大楼挑选自行车。
时下的自行车,男式的压根就没什么好选。
无论是从款式还是日常很多时候都需要负重载物的角度,永久二八大扛那几乎都是唯一的选择。
相较于男式自行车,女式所能选择的款式则相对要多上不少。
什么飞鸽,五羊,金鹿,都有。
但要说什么女式自行车的牌子最硬最受欢迎的话,那还得数凤凰牌。
如此的原因,倒也不是说凤凰牌自行车的质量比其他自行车要好到哪儿去。
毕竟时下都是国营工厂,普遍都用料扎实做工精细,因而质量基本都有保证。
凤凰牌自行车之所以最受欢迎,那完全是因为它的设计。
不同于男式自行车的拦跨一杆,凤凰牌自行车采用u字型号设计,前头还带一车灯,看着简直漂亮极了。
也是因此,在这年头女士谁要能骑上一辆凤凰牌自行车,那绝对是一件倍有面子的事情。
其有面程度,丝毫不亚于坐在宝马车里哭。
只不过凤凰牌自行车受欢迎是受欢迎,但其的价格也比普通自行车要贵出一大截去。
如五羊金鹿这些自行车,一般也就一百一二十块就能买到。
但凤凰牌自行车却足足要一百六十块,比五羊金鹿足足贵了四五十块!
同等的质量却贵出这么些钱,从性价比的角度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
但进了百货商店,在给任玉华挑自行车的时候,杨振却是想都没想,直接就点名要凤凰牌自行车。
那壕无人性的模样,直震的百货大楼的服务员是一愣一愣的,以为又是个什么几代。
杨振当然不是几代。
这么壕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很清楚任玉华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
从大杂院到轧钢厂三里多路。
虽说骑自行车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情。
但要走路的话,即便一路小跑那都得足足半个多小时。
为了省下钱来帮补家用,这条路任玉华愣是一走就是十几二十年,无论是天晴下雨吹风下雪,都一直都没舍得买辆自行车。
没钱也就罢了。
现在有钱了,杨振当然想给任玉华最好的,让她好好的长一长脸。
买完自行车,杨振又可劲的在百货商店溜达了一阵。
不但给一群知青去散风留足了时间,同时还给自己制造了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这才连拖带两手一手一辆自行车的往回赶。
回到钟鼓楼的时候,一群知青早就等候多时。
简单问了一下放风的效果,杨振也没吝啬,直接一人就再给了四块钱,这才继续往回赶。
不过他却并未回大杂院或者是招待所,而是一路直奔轧钢厂。
虽说任玉华并没有没动手。
但到底是因为她,一众临时工才气不过揍的杨天林和杨文华父子。
再加上杨天林父子满厂子的嚷嚷,因而现在几乎全厂都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人被打,可能是杨振让人造的谣……
也是因此,一看杨振溜溜的一个人架着三辆自行车到了厂里说要找任玉华,传达室大爷都吓了一跳,跺脚道:“现在因为你这事,你爷爷二叔都快把厂里给闹翻天了,你这还跑过来干啥啊——你还不赶紧跑!”
跑?
杨振闻言冷笑。
心说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要跑的话,那我不白来了么?
想着这些,杨振一脸反正我啥也没干,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表情,让传达室大爷赶紧帮自己通知任玉华,就说自己给她卖了辆自行车,让她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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