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尘经常在幼儿园和药舍门口，看到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大爷。他身上常年穿一件灰色的破棉袄和破棉裤，都露出里边的棉花，也不缝补。冬天还好，棉袄防寒。到了夏天，天气热得要命，也不换一换。

村里有些年长的父辈经过街头，会喊一声：戚爷，您老吃了？

戚爷会笑笑说：刚吃了，出来透口气。其实，很多人都看到他从早晨出来，一直到天黑，中午从来不回家吃饭。戚爷身材高瘦，满脸皱纹，整天笑咪咪的，坐在街头，也不说话，看着孩子们在身边跑来跑去。

有时，戚爷会用手中那根梨木拐杖，教孩子们变戏法。那些戏法看似简单，做起来难。例如，他将梨木拐杖横放在两手的食指和拇指间夹住不放，然后缓缓地转动手掌，不知不觉，变成双手向下夹住。有胆大的孩子，找来树枝，跟着学。不过，没有一人能做到。

于是，有人要求戚爷重新做一遍。戚爷也不拒绝，慢慢地又做一遍。孩子们还学不会，有的就干脆跑到戚爷身后，跟着做也做不来。石子尘也跟着做了，他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一天早晨，石子尘兴冲冲地又想去学。周大壮将他拉到一边，悄悄地说：石子尘，我跟你说，这老头是一个彪子。你不能经常去学，当心他把你抓走。

胡说八道。石子尘反驳道，你不傻，你是周大明白。

真的，我不撒谎。

真的？你说村里最近丢人没有？

嗯，暂时还没有。

那你担心什么？

现在没有丢人，将来谁知道会不会呢？周大壮急道，我还听说，他找的老婆，是地主家的小丫头。

地主是坏蛋，地主家的丫头又怎么啦？

他们家没有小孩。

没小孩，你说他会抓小孩回家玩？石子尘半信半疑。

对，所以他天天在门口等，只要谁落单，准保出事。

你知道他们家住哪里？

当然知道。

住哪？

东边水井旁边，北面第一户人家就是。周大壮伸出右手，问道，石子尘，今晚你敢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去就去。石子尘不甘示弱，点头答应。两人击掌相约，傍晚一起行动。

当晚，石子尘吃过饭，便跑出门来。周静问：得胜，天要黑了，你出去做什么？

石子尘道：救人。

周静笑道：你小子汗毛未干，能救什么人？

石子尘跑到大院，周大壮正藏头藏脑，躲在幼儿园房头。他见石子尘过来，忙将右手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别出声。石子尘蹑手蹑脚，走到墙角，低声问：有情况？

周大壮摇头，小声说：暂时没有。

石子尘道：还有小孩在吗？

周大壮道：都走了，一个也没留。

石子尘悄悄伸出半个脑袋，见那老大爷坐在墙角，拐杖倚在身体旁边。他眼望前方，好长时间一动不动。周大壮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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