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默默等着最终的审判，过了许久，才敢睁开一条眼睛缝，所幸此刻眼前并没有任何人。周围的环境也一片大好，不复之前阴森之感。彷佛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幻觉。

李贺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全身已经被冷汗所包围。长出一口气，顺势坐到地上掏出手机来，却猛地僵住了，兜里似乎多了一张折叠的纸，这种质感，或者说是照片。

果然，李贺不禁感到一阵绝望。掏出一看，果然是被折叠住的照片。

瘫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李贺默默在整理自己的三观，他想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恶作剧，但那太阳仿佛被吞没的异象，已经超出物理规则限制的行走速度，正午时分长达一条街道的影子，无不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个世界有鬼。

不知过了多久，李贺重新收拾好了心情。现在他也不敢回家了，事实上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只好无目的地向家的反方向走去。

背后的千家万户一片红火，洋溢着新年的新气象。偶尔还能听到父母教训孩子的声音，还能看到屋外冒出来的腾腾热气。是火锅吗？

与李贺无关。

走在松软的雪地上，李贺面无表情的打开了那张照片，耳边的喧嚣声仿佛都变低了。

还是那个死气沉沉的感觉，可照片中的人赫然是——李贺！

照片中的李贺紧闭着双眼，犹如等待审判的死刑犯一样，一张尚算端正的面庞满是绝望，甚至因为害怕活人的呼吸会引来恶鬼，而憋得稍显扭曲。

但是这并不是李贺自己的样子，因为这张脸死人一样的煞白，还有稀稀落落的几粒尸斑。

李贺没见过发了霉并长出尸斑的死人，但照片中的鬼模样让他无比确定自己的猜测。

许久，李贺停下来自己的脚步，周围已然是空无人烟，这是朔城的一座小山，这几天前的小雪在太阳光的烘培下，让山路分外的湿滑。除了有什么大病的人估计没人会来爬这座没什么靓丽风景的无名小山。

李贺在这段时间已经立好了遗嘱，并返回学校公寓取走了自己的东西，顺便取走了一些别的小玩意放进准备好的包里。至于别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想牵连别人。

呵呵李贺像是发神经一样低笑了起来，本来都已经安排的好好的，本来好好的

来吧。李贺此时的眼睛遍布血丝，透露出了阵阵疯狂。他的面前赫然是一串孤零零的脚印。这是那具活尸的脚印。似乎这具活尸一般情况下是避着人的，所以李贺才能顺利找到他。

一想到这具活尸偏偏只寻自己的麻烦，李贺心头的无名业火越发炽烈。有的人在极度恐惧下会变得胆怯，但有的人会变得格外暴怒。显然李贺是后者。

山上的风景李贺自然熟悉，但是面前的坟地却不大熟悉，此刻已经日落西山，昏暗的坟地静悄悄的，随处可以看见鼓起的坟包，以及残余的纸灰。偌大的山上也只有少数的坟包前立了碑。

李贺面无表情地走向足迹消失处，赫然是一座立了碑的坟包面前。坟包堆得奇形怪状，碑上的字迹已经无法识别，只是奇怪的是，这座碑上留了一大片空白，似乎是用来贴照片的。

看着眼前的手臂长短的墓碑，李贺冷冷一笑。拿出照片随手一撕。紧接着一脚踹向了做工粗劣的墓碑。石碑应声而倒，彷佛只是有人顺手插进去的。

怎么，把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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