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她看他挚启脸上的犹豫。
父亲说这不是本好书。
书无好坏。
可父亲他
他是个男人。
我也是男人啊。
你还是个男孩。
那怎样才算男人?
男人么
铁娘子默念了一声没有理他,而是转过头看着案上的书笺,眼中流露出几分他难以理解的神色。
大概就如他那般吧!沉默半晌,她轻轻的念叨了一句。
先生?
学什么书听我的,你父亲管不着。她又恢复了往日里冰冷的口气。
好的,先生。
挚启十分欢快的回复道,毕竟他也十分喜欢这本书。
挚启对铁娘子的好奇心要选胜于旁人,因为他除了认识白日里铁面具下的铁娘子,还知道夜里黑面纱下的铁先生。白日操锤锻铁,夜里执笔描笺。如此巨大的反差,勾起了少年郎强烈的探索欲望。
他曾为此问过父亲,但父亲告诉他除了学书,别的不要问。他又尝试着问母亲,母亲告诉他只知道铁娘子是个苦命人,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且她还曾经见过铁娘子的长相,是个极美的女子,只是不知道为何带上了面具。而这所有种种原因,他父亲是最清楚的人,可父亲却一直闭口不提。
铁娘子的铁匠铺后院有个木架,架子上挂着样式不同的断剑,挚启也由此知道了她还是位锻剑师。想起镇上相熟的伙伴中有人喜好江湖话本,其中传颂的那些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剑客,挚启不由得心中一阵火热。这一日寻到机会,便开了口。
铁先生,铸剑难吗?
不难?
那我能学吗?
用剑之人,无需亲手铸剑。
那我如何才能有一把剑?
等你使剑之时,自然会有一把剑。
那你能给我铸一把剑吗?
不能。
铁娘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也断了他心血来潮的剑客梦,他从此再也没有提起铸剑之事。
这一日从铁娘子处回来,遇到了父亲。
铁先生的断剑又多了一把。
她还是这般执着。挚亦难得没有回避铁娘子的问题。这是第几把了?
第六把。
也不知道她能否如愿。
父亲第一次主动谈起了铁娘子的故事。
据说铁娘子从多年前来到汤溪镇开始,除了平日里为街坊百姓打造些农具铁器,剩下的时间便是不停的铸剑。为的只是实现自己的最终目标:铸造出这世间最锋利的剑。
她也有自己独特的试剑方式,以新铸的剑去试自己铸成的上一把。碰撞之后留下的那一把,自然就更锋利。
可每铸成一把剑,她锻造的技艺便精进一分。而在铸造下一把剑时,她会收集更加珍贵的材料,以更高超的技艺来为之塑形,因此每每成剑之时,断掉都是上一把。
总是先铸的那把断了?
不错。这是一个铸剑师的骄傲,可却是她无法摆脱的羁绊。
那何时才是尽头呢?
也许是她成功的那天,也有可能是她想通的那天。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