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无休止的噩梦终于迎来了尽头一般
这是一个微风吹拂的午后。应该是没有关上窗户的缘故,耀眼的阳光隔着眼皮刺痛着眼睛,为了躲开阳光,我下意识地侧过了头,向着相反的方向缓慢地睁开眼睛。
白色的床铺,金属的支架,输液管,挂钟,消毒水的味道,检测心率的仪器。
这所医院十分安静。
可能是因为躺了很久的缘故,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我试着感受自己的双手,努力地试着握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握紧拳头。
在眼睛适应了房间的亮度之后,我再次侧过了头向着阳光射进来的方向看过去。试图确认窗外的景象以便于能知道自己的所在。
然而在转过头之后,却发现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正趴在我的身旁。比起确认自身的处境,眼前的少女让我不自觉地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她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使,阳光洒在她金色的长发上,略显稚嫩的小脸,略显破旧的
黑色连衣裙和她的长发在微风下摇摆着。她安静地趴在床边,规律而缓慢地呼吸着。
着迷般地注视了片刻后,我再次看向窗外。
除了一望无际的天空以外,什么都没有。
长期卧床导致了我身体活动起来极其费力,我不断地试图扭动身子坐起来,但是都失败了。
可能是动静稍微有点大,身旁的女孩被吵醒了。
她打着哈欠,揉搓着自己的眼睛,半睁开的眼睛露出了鲜红的瞳仁。
我普通地与这个未曾见过的少女如同路上遇见了熟人那般打了声招呼。
自己的声音莫名地低沉,不是我熟悉的声音,也许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嗓子沙哑了吧。
嗯?我熟悉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在听到我的声音后,少女缓缓地把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用还没有睡醒一般表情和我四目相对了几秒钟之后,突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猛地坐直了身体,这反应就好像一只收到惊吓的兔子。
然后无言地,就这么对视着。
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有多久,但是根据自己身体肌肉无法正常活动的状况,以及输液瓶上写着的药剂名是专门供长久卧床不起的人准备的营养物质的名称来看,我应该是一个昏睡了至少有一个月以上的病人。而这个少女应该是在照顾我的护士小姐?
她似乎没有打算率先对我说些什么,可能是对我的突然醒来有点手足无措。在等待了一小会后,我试图说点什么打破这莫名的尴尬——被不认识的女孩子这么死死地盯着看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我软和了自己的表情,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之所以称呼她为姐姐,是因为我还只是一个12岁的男孩,而她的身高和外貌来看应该至少有16岁。
跟我想的不一样的是,像是我说了让她不开心的话似的,她抿起了嘴,仿佛闹脾气一般地说道:
哥哥?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这个明显年龄在我之上少女称呼我为哥哥,她一定是搞错了什么。
她仿佛被我的话逗乐了般地大笑了起来。
看着她的反应,我似乎逐渐地明白了什么。
在看了看自己的瘫软在床上的手之后,手掌的大小让我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毫无疑问,如果一个成年人对别人自称正太的话的确有点恶心。
我自顾自理解了自己的状况。
在我昏睡的时间里,自己身体的成长了不少。
在笑够了一会儿后,她食指顶着自己的下巴开始思考了起来:
可可,是我的妹妹。这目前能够取得的第一条有关自己的信息。
如她所说,我的确没有了记忆。
可是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她惊呼一声后便开始小声地咕哝道
似乎由于太过于兴奋,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把脑海里思考的事情说出了口。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地自顾自点了点头,她泛着花痴一般地对我说道。
察觉到自己话语中的矛盾后,她懊悔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随后用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向我央求道
她委屈地低下了头。
本打算询问一些问题的我被她突然地打断了,
她再次不高兴地撅起了嘴。而我没有理会她并接着问了下去
她伸出了自己手掌告诉我
5年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但是听别人告诉自己这个数字的时候依然还是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
回答着,她默默地低下了头。
可能我的问题终于让她回忆起了,那些过去的时间,一个人的日子。
我不由自主地道了歉。
她摇了摇头,
在被我道谢之后,可可仿佛不高兴地撇开了脸。这似乎不是她想要听到的。
在稍许沉默了片刻后,我再
次尝试坐起自己的身子。
她发现我试图坐起来,便灵活地移动到了我跟前,似乎想要帮我一把,然而看着我自己成功地坐起来后便也只是跪坐在我的旁边,略显担心地望着我。
在我没有意识的5年间,都是她在照顾着我吗。不管是寒冷的冬天,还是炎热的夏日,日复一日,照顾着不知道何时才会醒过来的我。
对于精神还停留在12岁的我并且失去了记忆的我而言,面对细心照顾了我5年妹妹,即便很快地理解了现状,我依然无法很快地接受眼前的事实。可能是还没完全清醒的缘故,我到些微的恍惚和头晕,为了重新整理自己的大脑,我望向了窗外。
可能是坐起来后位置较高的缘故,透过窗口可以看到一条通向远方的路穿过了绿色的林木,延伸到了看似小镇的地方。这个医院看来离市区稍稍有些远。可能是为了病人的修养而专门挑了郊外搭建的吧。
确定完了自己的所在,我又扭过头看向房间内。
这个房间里,在我的床旁边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张床,并且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书架,衣柜以及在一旁堆积的纸箱子。医院里不应该是有这样的充满生活气息的房间的,这样的房间状态可以猜测的到
普通人对于昏迷不醒的病人,即便是最亲的亲人,在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唤醒病人的情况下,一般来说,都会选择把病人交给医院来照顾,自己回归自己的生活,每隔一段时间过来探望。然而她却选择居住在这里。
没有去上学,没有交朋友,没有离开过这里。隔绝了自己与整个世界的交集,一直等待着我恢复意识。
她如是说道。
面对她的直白的感情,我竟一时语塞了,我知道这不是用开开玩笑的语气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5年的时间对于一个人的一生来说太过于漫长,而她的时间,在我昏睡的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流动过,在这个房间里,她选择把自己冰封起来,与世隔绝,在不知何时才能清醒的我的身旁,无休止地等待着。
讽刺的是,对于眼前的少女,我没有一点印象,即便被告知我是她的哥哥,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她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对于她的付出,我依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回应。
我无法感受到一般兄妹之间的亲近感,也无法明白她对我的感情为什么会如此病态般的强烈。然而我却能体会到她的此时此刻的心境。
我略感愧疚地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
她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我头脑并不是很清醒的,而我本身也是一个不是很能察言观色的人,但是从她的表情读出她此刻的心情这种程度也是能够做到的。
几乎是在我话音刚落的瞬间,她反射一般地说道。
虽然失去了记忆,然而我的脑袋还没有完全坏掉。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眼睛看向了一旁,这些举动明显是在拼命忍耐着什么时的表现。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有些颤抖
不自信地,她重复着,就像害怕我没有理解这浅显易懂的话语的含义一般。
这一句话,像是压垮提防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大颗的泪珠从她光滑的脸颊两侧滚落。她就好像还是害怕我看见自己的眼泪一般,拼命地用手背去不停地擦拭着。
看到了这一幕,股窒息般的苦闷堵住了我的胸口,嘴里的味觉仿佛失灵了一般,就连唾液也是苦涩的味道。这应该是还遗留在我的被屏蔽了一般的脑海深处的某些与记忆相连的本能,没有办法抗拒的命令。原本理智大脑却不知为何地告诉我此时此刻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去抱紧她,去保护她。
我并不能很好地理解,这到底是爱还是怜悯。亦或者是愧疚。
可笑的是,自己的身体却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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