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时。

最终，小九还是被挤到了一堆女孩儿中间，准备回答彬家的问题。

尽管副院长找了一堆理由不想让小九加入，但刚刚第一个从车里下来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貌似对她很感兴趣。

嗯，过分感兴趣了。

党燕非常乖，成绩也一直很好。很体恤人，每个周六都去敬老院帮忙。

党红活泼，会说话，学东西也快。

等副院长简短介绍完，一身黑色劲装的彬羽站在一群女孩对面，指了指小九：她呢？没优点没缺点，那就说说身世。

这副院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身世这类问题，一般不都是私下问的吗，当着孩子的面，直说感觉也不太好。

以前这边的港口常常会有远洋的货船靠岸，我是被码头的伙夫捡到的，被送来之前听说刚有一艘泰国来的货船在码头卸了货。

小九自己答了，答完还冲一边扬了扬头。

彬羽觉得好玩，但也没多说什么。接下来便开始惯例的问选。

擅长什么？

唔我会跳舞，之前还上台表演过！我会缝衣服，还会刺绣。我唱歌好听。我会写书法。我门门考试都第一。

小九：打架。

以后想做什么？

我想当老师。开个裁缝店。我以后要做大歌星！我想进文工团。发明家，为国家做贡献！

小九：当老大。

连着听到两个惊世骇俗的回答，彬羽心情大好：就她了！

不仅仅是副院长，所有人都很诧异，包括小九自己。她抬头看着彬羽，有些愣憧，一个莽撞的蛤？硬是给憋在了喉咙里。

明天开始你就叫彬灵吧。这名字肯定适合你，太合适了！哈哈哈哈。彬羽俯身拍了拍女孩儿的脑袋。

那个跟在彬羽身边，一直沉默的男人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开口：还得选一个。之前出任务出事的是两个人。

彬羽低头看着半弯着腰的男人，笑里带着刀。

男人自觉后退一步。

——最后一个问题。有谁不怕死？彬羽回身，笑着扫视了一圈跃跃欲试的女孩儿。

女孩间彼此疑惑地互相对视了几眼，有一两个求救似地偷瞟彬羽身后的副院长。

没人说话。

气氛像铁，冰冷僵硬。不知哪里来的一股血腥味，让几个胆子小的女孩忍不住哆嗦了两下。

本来期待被选的众人纷纷改变了想法：这彬家实在太古怪了，还是不被选上的好。不知不觉地，所有人都默默退后了小半步的距离。

看着停在原地的小九，党燕咬咬牙，没有再退。

男人看着空地中间的两个女孩，表情没有显出一丝松动，但眼睛里原本的焦灼，算是熄了。

本来还想着招了小九就直接收工的彬羽：这是刚刚那个想当老师的孩子？

还没等她问话，一旁有人开口。

那个彬小姐，我们福利院还是希望可以确保孩子们的安全。您刚刚问的那些问题副院长有些慌张地往前走了两步，高跟鞋的鞋跟微微带着颤。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啊副院长，吓到你了？我问的其实都是些心理测验题，现在国外最流行的，可以根据回答来判断她们的性格。

虽然一身黑衣，但彬羽的笑实在是太过人畜无害。副院长讪笑着拿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心理学测验，对的，我听过的。

那就你吧，你叫什么名字？彬羽冲党燕招招手。

很快，一直被彬灵叫做包工头的党燕也有了新名字——彬雁。

确定了要选的人，那个从刚才开始就沉默的男人开始做起背景记录。

味道没有了。小九小声嘀咕，只有在她身边的党燕听到了。

什么？

血味没有了。

看到两个女孩马上就要被带上车。副院长这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急说道：你们第一个选的女孩，不行的，不太合适。而且她的转院手续已经办好了，过会儿就有人来领她去社会福利院。

噢？彬羽冲着自以为不动声色，身体却是拦在小九面前的女人扬了扬眉毛——有趣。

彬灵，你想去社会福利院吗？彬羽蹲下身来，露出的笑容无比纯良：社会福利院有什么我是不知道，你跟我走呢，

估计也当不了老大，不过你一定会比别人去得更远，看得更多。海的那边有什么，天地又有多广阔，你不好奇吗？世界上好多地方都有跟我们长得一样的人呢，新加坡啊，马来西亚啊，还有，泰国。

小九的眼睛亮了一瞬，又熄。她低头不再说话，走到了彬羽身边。看着有点倔强，又有些茫然。

党燕，不，那时候的她已经是彬雁了。她只是默默地站到了两人身后

彬羽当时，是不想选她的。彬雁笑着摇摇头，摇掉了杂芜的一点心思。

到时间了吧？

behour，日出前和日落后，太阳即将入场和初初离场的蓝调时分。彬家阴脉以血为祭，生魂为引，能架起探问时空的桥：阴阳两界，鬼域寻灵——谁人永隔？

彬雁划开了左手手腕，血涌向半空低悬，渐渐拢起一层奇诡的光纹。

可惜那些遥远的回忆，没能跨过海洋。

彬灵，对不起。

小九，对不起。

阿羽，我不悔。不将，不会，不曾。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