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红色的出租车缓缓停在网吧门口。
斜着看了眼车牌号,正倚在门口抽烟的女孩弯下腰来,敲了两下车窗。露出小半截白色腰肢。
欸,房东,今天回来得挺早啊,特意来等房租的?
微胖的男人摇下车窗:那哪能啊,今天你俞阿姨下午有个亲戚要来,她在厂里又走不开,我回来等人呢。
车里的空调为了省油刚关不久,逸出隐隐几股凉气,可男人的额头却布着一层汗。
话说不知怎么的,刚我开错路开到疗养院那去了。那疗养院不是关停好几年了嘛,今天门口停着好几辆警车呢,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在那接到一个客人,那小客人也有点怪,上车不说话就哼歌,我听那几句调子还是重复的,又阴惨惨的,真是瘆得慌。
彬灵心不在焉地听着,叼着烟的唇上下轻咬,一点火光在唇端明明灭灭。
她直起腰身,把细长的白烟夹在手上看,拧着眉:不行,没天分,学不会。她先把烟在垃圾桶上摁熄了,又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个纸盒。
弄,这烟给你了。少抽点啊。人国外的科学家说了,吸烟有害健康。一包彩蝶烟从开着的窗户里被扔到了司机手上。
烟还没拿稳呢,房东孙建国的手上又多了两张蓝色的100元纸币,上面一排含笑的头像倒是应景。
小灵,这多了啊。
不多,我把下个月的房租也算上了。刚好今天你有空,去我房里检查一下吧。我下礼拜退租。
孙建国有些吃惊:那这钱我就更不能要了。而且怎么说不住就不住了呢,你这是打算回老家啦?
我去结婚。彬灵笑得甜:命硬,克小鬼。有人花大价钱要娶我呢。
我以后可就是富太太了,这200块孙叔你就收着吧,多的给你家那捣蛋鬼买两套练习题,那小子明年就该考高中了吧。
孙建国有些吃不准,面前这穿低腰窄裤却一脸学生样的女娃娃是不是在开玩笑。
彬灵是去年突然出现在他们这个小县城的,一个人,被巷口馄饨店的老傅带着来看房子。说是满21了,可看上去和巷口那些念高中的娃娃差不多大。上次她跟在一群高一的学生后头走,他就没把她认出来,还以为是哪个学生不肯穿校服呢。
孙建国叹气,虽然他们这里既有高中也有师范专科,前年还开了家百货商场,但县城再富那也只是个县城啊。租房登记的时候他可是看过女娃儿的身份证的,人首都的呢。也不知道来自己这小县城干嘛。观光?不像。
刚停好车,一个瘦小的人影就出现在檐下的过道上,在彬灵眼角的余光下站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往前几步:孙叔?
你是哎呀,小瑜!你怎么早到了?我菜还没买呢。你先进屋坐会儿,我去菜场买两个卤味。
孙建国冲彬灵点了点头,算是说了再见,便带着俞瑜往楼上去。
你坐火车来的?累不累?要不先洗把脸,眯一会儿?刚好楼上有间空房,已经给你腾出来了,也不用跟你外甥挤。
声音从楼道拐角处断断续续传来,彬灵眯着眼,她总觉得那瘦削的背影有些眼熟——啊!想起来了,俞瑜,俞四眼——她初中同学!真是挺巧,赶着送死之前还能见着熟人。初中是沿海还是海沿来着?不记得了,无所谓。
彬灵吹着口哨,重新钻进网吧那黑蓬蓬的烟雾中。开业酬宾的红幅落了一角,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冷风吹起鼓鼓一块。
今天明明不是周末,网吧里的人却不少,大多是附近大专的学生。小地方,会来网吧的大多都年轻。这里玩单机5块钱一小时,如果想要上网聊天,则拨号费另计。不便宜,但是生意兴隆,谁叫荷尔蒙天生爱新奇。
这东南沿海的小县城说也神奇,什么都能紧跟大城市的脚步。国内的第一家网吧去年11月开业,孙叔楼下的这家网吧就比人首都晚了小半年。
彬灵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屏幕依然停留在她离开时的画面:一张简单的招贴海报。
海报中心的两个托盘上盛满了管状的装饰物,外观看上去有些像保济丸的药瓶缠了彩色的挂绳,只是瓶体是透明的,里面装着一些灰白色的骨片。下面一行小字:
清迈宾灵符管,独灵。结缘请电:00852399846。
边上坐着的少年好奇地探头:你玩的是什么啊?宾灵,听都没听过。
乍然从陌生人口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彬灵下意识地回头,却只看到一撮盖过眼睛的黄毛。哦,网吧的老顾客,熟面孔,她放松下来。
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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