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小村庄都装进眼底,他自嘲般地笑着:不仅如此,我还忘记了许多的事,总之,在这里的两年,就是我所有的两年了。
什么意思?林曦沂和程蕊都疑惑了。
洛叶将身体微微后仰,双手撑在身后的鹅卵石上,仰着脖子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对两人微笑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听到这话,林曦沂和程蕊不禁迟疑了。
你不是洛叶吗?
洛叶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你们又怎么会知道。
洛叶越说,林曦沂和程蕊两人就越迷糊。
洛叶确实是我,我也的确就是洛叶,但是,我也只是记得这个名字而已。除了这两年的记忆,关于洛叶这个人的过往,我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些。
林曦沂却道:你的意思是除了在这的两年,你没有过去的记忆?
洛叶点了点头:来这里之前的事,我基本上全都不记得了,偶尔想起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至于以前认识的人,我一个也不记得了。
怎么会这样程蕊惊讶道。
林曦沂则继续问道:那你总该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吧?
嗯,记得清清楚楚!
哦?是怎么样的?
或许是因为没有了过去的记忆,我对这两年发生的事都记得特别清楚。
林曦沂明了:难怪你对这里的地形如此熟悉。
洛叶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依旧记得那是个下着暴雨的夜晚,是我有记忆开始的第一天,我一睁眼便是在一片未知的荒郊野外之中,身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布满了伤口,完全动弹不得。那时的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只感觉身上非常地疼。
我不想死,所以我拼命呼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一切只是徒劳,那样的雨夜里,根本不可能有人听得到我的呼喊。
雨渐渐下得越来越大,密集的雨滴不停地砸落下来,我浑身的伤口都在传来剧烈的疼痛,甚至都能感受到身上的血在不断流走,明明是夏天,我却觉得越来越寒冷。
林曦沂和程蕊都安静地听着洛叶回忆,甚至程蕊听到此处还偷偷为洛叶捏了把冷汗。
我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就在我快要感到绝望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雨停了。我艰难的睁开了眼睛,依稀中看到一个穿着蓑衣的老头站在我的眼前,他把自己的斗笠遮在了我的头顶上。
说到这里,程蕊忍不住问道:这个老头,该不会是
洛叶点了点头:是村长,李长元。
此时林曦沂和程蕊了然,也能够明白为什么洛叶会这么维护村长了。
然后呢?
洛叶继续道:后来我就失去了意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村长家里躺了三天三夜了。后面的故事我想也没什么说的必要了,无非就是我留了下来,村长找了间茅草屋给我住,然后我在这个小村庄里安稳地渡过了两年,就这样。
这两年里,你就没有试着去查探过自己的身世和过往?林曦沂对于这点感到很疑惑。
查过,为此,我甚至做了不少的努力。洛叶叹息道,只不过,我的努力似乎全都没有起到成效,我至今对自己的过往还是一无所知。
那村长呢?或者村里的其他人,他们在此前也都没有见过你吗?
洛叶摇头:他们说我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即便是村长他对我的了解也是知之甚少。
虽然仅仅只是瞬间,但林曦沂还是察觉到当洛叶说到村长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没说,不过既然他不想说,那林曦沂也自然不会多问。
只见洛叶忽然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将湿漉漉的脚踩在晒得发烫的鹅卵石上,向远处望了望。
好了,关于我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了,我看你们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怎么样,出发吧?
程蕊看了眼洛叶,朝亭子的方向努了努嘴道:你先回亭子,我和曦沂姐马上就来。
洛叶挠了挠头道:为什么要先走?我等你们就是了。
林曦沂翻了个白眼道:让你先走你就先走,哪来那么多话?难道我们穿鞋袜你也要看吗?
洛叶只好悻悻地耸了耸肩,提起鞋子灰溜溜地离开了。
脱鞋的时候大大方方,怎么穿上鞋袜的时候又不让人看了,女人都是这样的吗?什么怪毛病?洛叶一边暗自吐槽一边光着脚地走在鹅卵石堆上,没一会湿漉漉的脚就已经干了。
洛叶将他那脏兮兮的鞋子穿好,晃晃悠悠地走在颠簸的小路上,突然间有些惆怅了起来。
是啊,都两年了,洛叶忽然自嘲般的自言自语道,我到底在坚持什么呢?
洛叶清澈的眼眸里仿佛卷入了无限的苍凉,心中思绪万千。
难道真的只有放弃,才是最好的决定?洛叶在心中对自己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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