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的相册,对于楚苟来说非常新奇。现在的影像都存储在记忆设备中,很少见到纸质的产品。
老妇人翻开相册,第一页是一个稚嫩的小女童,扎着羊角辫,背景是极具年代感建筑;往后翻,小女孩长大了。最后一页是她十五六岁的照片。
老妇人说了几个女儿曾经做过的糗事,脸上漾着微笑。楚苟和诗人却笑不出来。
诗人好奇妇人为什么会住在郊外,老妇人说,十来公里外,是山之城,山之城的城民喜欢年轻人,不欢迎我这样的老年人。
就这样闲侃了一阵子,天色也晚了。黄昏的余晖洒落到这间小屋上,院子里带着一层淡淡的暖光。老妇人表示有点犯困,要回房睡去。她为两位客人准备了两间客房,请他们待会自便。
待到天色彻底黑下来,诗人也说要去休息了。楚苟却看到老妇人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光。
楚苟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从窗口可以看见外面烂漫的星光。窗格像是一个星星做的小方格镶嵌在墙壁上。他出神地凝望着,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老妇人端了一盏茶走了出来。
老太太意外于他还没有休息。楚苟说,有一些烦恼,让我困扰。
老妇人笑说,曾经我也有很多烦恼。如今年岁过百,都看开了。
您?年岁过百?楚苟表示完全看不出来,老妇人大概就六七十岁的样子。
老妇人慢悠悠地品了口茶。
楚苟想请教她如何才能如此平静地接受这些不幸的现实,老妇人的脸色却沉凝了下来,似乎不太愿意讲述。
楚苟再次请求她,她示意楚苟跟上来,她慢慢地走着,带着楚苟来到她的房间。
一进入房间,就闻到一股馥郁的香味。楚苟却是很惊讶地看着房内的格局,里面一张床,和床并排的是两具透明棺木,就像童话里白雪公主的水晶棺一般,里面躺着两个沉睡的人,音容笑貌栩栩如生。老妇人说,这就是我的丈夫,和我的女儿。
我的生命里只有他们了。我的记挂也只有这些。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他们陪伴我,来等待死亡的降临。可惜的是,我好像太能活了。老妇人说道。
花香是从棺木里传来的,一个是年迈的老头,一个是年少娇艳的少女,他们的身体上洒满了花瓣。
老妇人自述,上个世纪自己曾是一位生物学家,也曾参与过一些奇诡的项目
,但至今未寻得永生的真谛,但是对保养尸体却颇有心得。
我想,这一切,都是随着时间流逝而自然发生的。死亡就是这样的。我只希望到那个时候,我能躺在这张床上,和他们在一起。她推了推自己的银框眼镜,带着怀恋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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