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就见集上的磨坊前排起了队,平日里舍不得吃细粮,但到了这年节下哪怕再吝啬的人家也会想着把仓子里的小麦拿出来磨上几斤细细的白面回去包饺子吃。
进庄子之后更是每走过几家便能看到有人在那杀猪宰羊的,还有许多庄客家的妇女孩子热热闹闹的在做腊肉腊鱼,一些人家把花生之类的架起大锅摆到院子中来翻炒、晾晒果脯,准备过年下供在灶王爷的面前或是用来招待往来客人。
今年孙家庄的富裕在年节的供礼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外边普通的农民家里,年节下桌上摆的多半是芝麻、炒麦和一些自家做的果干,这两年随着花生种植的普及,也有些人家会摆花生的,但都是些便宜的东西。
可到了孙家庄就不一样了,你但凡进哪一户人家,都能见桌上摆着的是大枣子、花生和香香的芝麻糖、花生糖。是以串亲戚的小孩都愿意来孙家庄走动,都知道孙家庄人有钱,家里好吃的东西多。
回到自家小院孙新就见扈三娘热热闹闹的也和人商量着做芝麻糖。
回到这年代,孙新才感觉到这年代的过年气氛比后世那是浓郁的不知道多少,腊月开始许多妇女们都会合在一起制作麻糖。
这东西很麻烦,一般家里妇女是没有办法独立制作的,只做一小批也过于费神,所以都是几户人家合在一起做,对于扈三娘来说自己家里面做些麻糖自然是容易,但是作为孙家庄的主母,她心中想的是要拿出一点拉拢女眷的态度来,所以便招呼了临近的几家妇女一起合作着制作麻糖。
就见扈三娘正煞有介事的和附近住的几家妇女们开会,很仔细的和各家各户商量着今年要做多少斤麻糖,每家平均出多少斗麦子,在谁家发麦芽,在谁家蒸,又有谁在制作麻糖之后还要继续制作“米片子”“芝麻片子”和“花生片子”。这点事情全都要一家一家分好,到时候避免混乱。
孙新让芽儿打了盆洗脚水,坐了半晌扈三娘才走进屋来。
孙新笑道:“你倒是有耐心,这麻糖等到过年时每家每户必然都会给我们送的,今年怕是根本吃都吃不完了。”
扈三娘拿了一条布巾给孙新,“既然家家户户都做,咱们自然也要做一些,要不然外头瞧着咱们便是和庄客们生分了。”
孙新低头擦脚,扈三娘问孙新道:“今日陪着师父喝酒了吗?”
“他老人家心里有些怨气,今日是这一场酒把他喝得开心了,日后再也没有事情了。”
扈三娘闻言也高兴起来:“如此便是最好。”
孙新眼珠儿一转,便掀开被子钻上炕去,“睡吧。”
扈三娘脸蛋红了一下,也坐到床边,两夫妻正勾着小手打算亲近,突然便听到外头小胖哇呀一声哭了起来。
孙新顿时脸黑,“芽儿哪去了?孩子也不管!”
“小胖怕不是饿了。别闹,我去看看孩子。”
跟孙新俏皮的做个鬼脸,扈三娘忙随手扎起刚刚放下来的长发,踩着绣鞋便到外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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