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矮桌,桌子上三本辅导书与一个黑色笔袋散乱堆叠,淡绿色的绳束式女式背包靠在桌角。
床的侧面正对过去是另一面墙壁,是这个房间的门所在的位置,门边是一架与床同色的书桌柜,与书柜一体的桌面上一台纯白色笔记本电脑被打开,黑色屏幕正对面的滚动椅上一件驼色西服外套搭在椅背上。
高柳的目光依次从这些事物上流转,最后停留在自己右手边,浅黄色郁金香花纹的落地窗帘只能隐隐挡住并不炽烈的阳光,放眼望去白色的阳光透过单薄的布料打在他的眼中,就好像漆黑夜里圣诞树上一个个被装饰起来的小灯泡。
刷——
走
上前去,高柳将微微晃动的窗帘一下拉开。
短暂的白色耀眼光芒散去后,印入眼帘的是一排白色英格兰风格的联排别墅坐落在马路对面,暗红色的房顶上万里无云的蔚蓝天际鲜丽的晃人眼球,鲜明且炙热的太阳高高悬挂在空中,亮白色的阳光打在脸上,就如同迎面而来的火炉在炙烤着自己的脸颊,给人一种蚂蚁正在身上攀爬的酥痒感受。
夏天啊
高柳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如此感叹着,又将视线落在自己面前落地窗的透明玻璃上。
玻璃上隐隐倒映着一张青涩柔和的稚嫩面孔,精致的五官和柔嫩的肌肤被保养的姣好,明亮的漆黑眼瞳在太阳底下发着光,长长的睫毛如蝴蝶般飞舞着。
如果不是单薄的短袖里平坦的胸口,高柳甚至可能会错认为这张分明长在自己脸上的面孔是一个长相俏丽的初中女生。
不过似乎也没差到哪里去?
男人扶着额头坐回床上,手指犹豫着往身下探了探,顿时松了口气,整理好心情开始分析目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首先,毫无疑问的是他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虽然这个世界并不光怪陆离,倒不如说一切都和高柳之前所在的世界非常相似,但是正是因为相似,所以反而更能感觉到一种淡淡的违和感,而最大的一点变化就是窗外的天空。
月亮不见了。
高柳觉得自己并没有老糊涂到忘记这种理所当然的常识——地球上有两个月亮,一近一远,近的叫羲和或者叫塞勒涅,远的叫望舒或者阿尔忒弥斯,羲和近而大,所以哪怕是白天也能看到。
日月同天,这样理所当然的景色却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太阳孤零零一个挂在天上,让人不禁为帝俊大人感到委屈,好好的突然老婆就没了。
当然,赫利俄斯也终于不用为了羲和到底是老婆还是妹妹和帝俊打架了,毕竟一个是至高神一个是三流神,胜负啥的早就在战力吧分出了高下。
高柳也有在思考是不是地球上哪个脑子有坑的组织或者天外来物把第一月亮歼灭了,但是他目前没事而地球也安然无恙也实在是难以说服自己。在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再是自己的身体这样的前提下,自己所在的世界也完全改变了才是更加科学地推导所能得出的结论
但这一事实一点也不科学。
使劲搓了搓脑袋,柔软的发丝柔顺的自指缝间流走,任由它们垂落眼前。
及肩的中长发让高柳有些不适,不过好在追求传统的武当中哪怕长发及腰的男性也屡见不鲜,他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大脑对当前事物陌生空洞的不安让他始终静不下心来,哪怕胡思乱想了良久也得不出个究竟,只好放弃挣扎,然后将视线转向对面的书桌柜。
高柳站起身,走过去从书柜中随意取了本书——
换一本——
再换——
很好,前任,你已经让我知道了你真的很用心的在学习化妆和保养这一条重要情报所以你还能让我看点别的吗?
高柳翻了翻,将这本密密麻麻写着备注贴着小纸条的书再次扔在了桌子上。他想了想,然后抬手从很难够到的柜顶一层将一本显然尘封了很久的大部头书抽了出来——
很好!
高柳吹了声口哨,拉开滚动椅坐了下来,白嫩脚趾扣在桌面边缘,将书放在大腿上翻了起来。
安静祥和的小区内散发着名为安宁的氛围。
窗外遥遥悬挂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漆黑的柏油路散发着扭曲的气浪,更让人没有想要出门的欲望。于是也就没有人能够听见在某个不引人注目的小楼中,有个懒散清冽的少年嗓音时不时地拍着桌子大呼小叫着某种植物的亲切称谓,惹人一头黑线。
高柳对于自己正在扰民这一点一概不知。之所以破了这么多年以来修身养性儒雅随和的平淡性子,除了因为穿越到了一具年轻身体里,被激素分泌所影响之外,更是因为他手里这本被他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称之为的大部头里与原本世界不相同的一点点细节给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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