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带我下去看。
辛如铁把铁钎插在火里,拎狗一样把驿丞拖在地上,叫几个白衣人,拿了油灯,下了地窟。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几人出来了,辛如铁一脸嫌恶,捏着鼻子,两个白衣人直接蹲在门槛上朝外喷吐,没吐的几位也脸色发青,眼窝深陷。
扑通
驿丞被掷在地上,死狗一般,抽抽几下,不敢动作。
怎样?新娘子飘身而至,轻声问。
令人发指。数了一百多具,尸体残缺不全,腿上胸背肉都剐了,内脏也不全乎,拿去干啥了懂的都懂。此人当处极刑。
新娘子点点头。
如此凶案,鲜有耳闻,可恨还是在官家的招牌下行凶。待到子时,唤出卜紫妹儿,报上去,尽快着人收拾。
着人收拾?怕是等不及喽,疯雨,忘了么?
新娘子攥了攥拳。
这些凶顽也是好命,为恶两载,居然到今天才遇上疯雨,不然,他们不知死几次了。
辛如铁听到这话,正要附和,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
他们会不会有镇邪镇怨之物。
嗯,你想的周全,定有此物,找。
立刻吩咐白衣人在厅堂内搜索。
没有。
客房。
没有。
账房仓库。
大人,你来看看这个。
有人在账房门口喊道。
我去看看。
辛如铁走进账房,看到那幅画的第一眼,就确定是它没错了。
这画宽近七尺有余,高逾四尺,两个白衣人一左一右小心展开。
画布焦黄,画风清奇,画面诡异。
映入眼帘的是画面正中偏左一个穿粗布褂戴黑纱帽的骷髅,与真人一般高矮,眼洞黝黑不可测,下颌骨微张,像在笑,又像在呼喊。
这骷髅盘腿席地而坐,坐姿随意却看着不甚舒适。右手提控着傀儡木偶,亦是一具骷髅,只是小很多,约莫狸猫一般,上下牙列开张,右脚着地,左脚抬起,两臂做招手状,似在说笑。
大骷髅身后坐一丰腴妇人,半袒胸,怀抱一胖胖婴孩,为其哺乳。女子面上有拇指大小一块污斑,嘴角眼梢微微翘起,眼睛盯着画外某处,满含着讥诮嘲讽与阴森。
这什么怪画,挺邪门儿啊。
《骷髅幻戏图》?
新娘子也走了过来,手托下巴问道。
什么骷髅欢喜图?都这样了还欢喜?
不是欢喜,是。。。。不对,这不是幻戏图。你看,图画右边怎么坐了这么多人,而且,他们。。。。太诡异了。
画面太大,右侧隐在了灯影之中,经提醒,辛如铁才凑近去看,细细一瞧,果然觉得越发诡谲。
原来这大个儿骷髅是在一戏台之上,右侧戏台之下密密麻麻全是观戏的人,他们灰败脸色,个个正襟危坐,穿着不同服色,双手皆笼在袖子里,脑袋全都死命歪向左侧,耳朵紧紧贴在肩头上。
那歪头幅度令人觉得脖子大概都快断了。
更诡异的是他们的表情,眼洞笑眯眯弯得好似月牙,嘴巴却狠狠朝下撇着,像是一座拱桥,似笑而非笑,似哭又非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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