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娘子和辛如铁各自带人又清理两个后,眼睁睁看着剩余两个,一左一右,桀桀怪啸着逃向雨幕深处的森林。
临消失前,其中一只突然站住,缓缓转身,眼珠圆睁,如此硕大,几乎占据了半个脸庞。
透明的眼白中间,纯红的横瞳血一样燃烧着癫狂愤恨与疯喜,朝着众人怒吼一声,震得似乎雨势都歇了一息。
然后耸身窜入怪树丛中,不见了。
歘
新娘子撑起雨伞,巧手一转,铜钱剑没入青烟不见踪影:
奇怪,这里居然有未曾报备的人胞洞么?
辛如铁抓了抓腮帮:不管有没有报备,看来也是有主的,不然不会只掉下来这么几只。
嗯,多半与盘织村有关。
辛如铁大声吩咐白衣人:
抓紧时间赶路,天色越来越暗,疯雨要来了。喂,你们俩,把驴宰了,肉能剔下来的都带上,特别是,驴肠子。
幻彩异云的影响越来越明显,雨滴大地水洼渐渐感染了那种不可名状的颜色,诡谲的氛围在空气中人心里滋生,像是饥饿的蚂蚁爬行在幽暗隧道。
荒野的静寂风的呼号雨的节奏,远处树林里突然的和混乱的杂音,对于彷徨在苍茫大荒之地的一切人来说,都是恐怖的对象。
幻彩之下,无知之人就像黑暗森林里的幼童,什么都使他惊异,什么都使他战栗。
新娘子使人斩下毛驴的黑蹄子,拿火燎了断口,又让人把那个葫芦脑袋土匪顶上的肉质红花也挖了出来,一一收入行囊。
一切收拾停当,便坐在辛如铁驾驶的掠地舟后座,同一众白衣人出发了。
小半个时辰后,他们便到了无良崮的山顶,远远看见风雨中矗立着一座二层楼房,门口插着旗子,上写一个大大的驿字。
行到驿站前方半里地时,当先哨探的白衣人驾舟急急行到辛如铁跟前,一拱手报道:
大人,驿站空无一人,有激烈打斗的痕迹,大堂遍布血迹
,门后的沟渠里红红的,像是血水,恐有祸事。
辛如铁面冷如霜:
不用担心,都是刚才那伙土匪做下的好事。你们只管进去,小心是否有留守的傻子就行了。
得令。
白衣人效率甚高,等辛如铁在驿站门前停下时,把门的告诉他,三个土匪正在赌牌,一锅端了,两死一伤。
伤的那个审一审,问问他们那个什么幢主的事儿,还有他们匪帮的信息,都查清了。
遵命。
一个白衣人跟着上前,把掠地舟挪到了房檐下。
辛如铁和新娘子前后脚走进大堂。
如哨探所言,堂内一片狼藉,不多的几张桌椅,翻的翻,烂的烂,门板都劈烂了半扇。
地上立柱上柜台上墙面上,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还有细碎的肉块。
高高的房顶上也有一片喷射状血痕,可以想见这里发生过多么激烈的打斗,多么凶残的屠杀,令观者心惊。
辛如铁提起一条板凳,正反看了看,没有溅血,靠门口摆好,到柜台后面找了一块抹布,仔细擦了擦凳面,扭头说:大人,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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