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坠入黑夜!
空中浮现两团黑色气息,快速凝实出一个身着白裙的女人,和一个全身漆黑的男人。
那把杀死了巨手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男人的手上,他二话不说,把刀用力向一个方向扔出,刀不是说保持一个方向不变的飞了出去,而是化作一道黑光立刻消失不见。
啊!死亡,你想做什么!
天空中传来废狗的惊怒的声音,反观两人,则是不管不顾的冲向正在陨落的黑裙女士。
鸦!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两人向着黑裙女士靠近,何可也看清了他们的外貌——身着黑甲带着帽的男人,那个男人有一双血红的双眸,那名女子身着白色的连衣裙,短发,面容却是模糊不清
但是何可却敢肯定,何可见过他们。
三年前的那场恐怖的如梦般的经历,在操场上被人群围住的棺材,就在那具棺材里,那对男女。他的《阿索玛的珍宝》便是来自于他们。
别靠近。那位黑裙女士说道,何可第一次听到这个黑裙女士说话,声线温柔,余音绕在耳梁。何可情不自禁的转头看向身旁的黑裙女士,她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何可从她被翅膀覆盖的面容上什么也看不到。
两人明显还想要靠近,黑裙女士手一挥,一道透明的天幕挡住了他们的出路。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们打不破的。我是黄昏,我快死的时候,就是我最强的时刻。黑裙女士说。大地上的花都死尽了,零落的几只黑鸦掉在附件的地上,一声不吭。
黑裙女士在四周流着星海,她的身体只剩一半了。
这样就好,你们在哪里看着我就好,我不想我全身上下的业力伤着你们。
天角边的太阳发出越发炽眼的光芒,那惹人嫌的绿色血液已经消失不见,天空又布满了红霞与深蓝。
这片大地,美丽的,最后的,黄昏。
女士看着空中还在不断飞的几只黑鸦,说:所有生命在走向死亡的时候都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你我是,凡人也是,世界也是。现在,这个世界,跟我一起步入了黄昏。
这就是回光返照吧。她感慨,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实力达到巅峰的我,才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千万年后的未来。
我们的陨落已经是必然,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这个世界。
两人站在原地沉默,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过脸庞。
黑裙女士,快彻底消散了。
以我的神陨为代价,我已经在千万年后下了伏手,这是我付出一切,所能做的。
两人还在落泪。
黑裙女士只剩一张面容了。
那两只翅膀消散开来,露出了惊觉世间的面容。
最后,她看向一处虚空,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她能看到,看到那个还有着稚气的男孩。她说:孩子,在你看见我真正的伏手的那一刻,决定整个世界和历史走向的时刻的钥匙就已经握在了你的手上。
黄昏女士流尽了最后一颗星尘,这里被盛大的星尘海包围,不见黄昏,四周又全是黄昏。
何可怔住了,不是因为那位看到了他,而是因为这四周,盛大的星海。
他觉得自己被悲伤包围。
孩子。
何可下意识的转过头,他看向身旁的黑裙女士。太过代入,他几乎要忘了这位的存在。
你?何可在星海里看着黑裙女士,心里不知多少困惑。
对,我死了,死在千万年前。黑裙女士说,他温柔地擦着何可脸上的血泪,看着他酒红色的眼眸,说道:所以,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虽然,我们是第一次相见。女士的声线,像春日里的微风。但是,我一见到你就心生欢喜。
何可沉默着,听着如沐春风的声音,发痛的泪腺又开始淌漾热液。
好悲伤啊,第一次见面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黑裙女士一边试着泪一边接着说:那我们拥抱一下吧,作为离别礼。
十八岁的何可哭的像七岁丢了大人的孩童,像拥抱母亲一样使劲抱着黑裙女士
。
女士轻拍着何可的背部,把下巴抵着何可的耳朵轻轻说:好了,别哭了,哭了不好看,偷偷告诉你个秘密。
我,就是那个伏手。
何可一怔,窒息的失重感涌动在心头。
在一片恍惚中,他睁开眼睛,阿索玛清秀的脸温柔的出现。
他看着阿索玛,阿索玛看着他。
千万年前的世界。
死亡的神,黑夜的神,站立沉默了许久,脸上的泪快要干了。
他们几乎同时看向一片虚空,那里什么也没有。但是,他们知道的,就是心有灵犀的知道的,那里,鸦在那里。
阿索玛捂着嘴哽咽,她抽泣着说:鸦,我,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男人站在那里面朝着这个方向,无声地流泪。
黑裙女士怀中的何可已经不见了,她看向两人,嘴角努力扯出笑容,但泪水还是从黑色的翅膀涌出,划过整个脸颊。
明明决定了要笑着离开的,哭,多难看啊。她说,即使两位挚友听不到。不,他相信他们能听到的,即使隔了千万年。
没想到,到了最后真的要离别的时候。
她笑着说,她哭着说。
没想到,到了最后,我还是哭了,我真的,真的,真的好舍不得你们啊。
话音毕,她崩碎成一片星河,涌入到了四周的星海。
身着白衣的女孩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全身颤栗,哽咽难止。
沉默的男人附身试图抱住她,自己却死死咬住牙。
阿索玛,什么是神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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