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七,进山的日子。
江川他们事先已经被告知了,这次任务期限是十天。
该准备要带的物品族里也都已经帮他们准备好了。
除了他们之外,族里还选了包括族医在内的三十名好手,由族长江广元带队。
一大清早,江家村就很热闹,全族宴级别的,烧了许多好菜专门给他们上山的人吃。
只是在人群聚集中,隐隐弥漫着那么一丝惜别之意。
显然,很多人都清楚,必然有人,是最后一次和家人团聚了。
有的妇人轻声哭泣,丈夫则训斥:哭什么哭。
在家照顾好孩子。
或许是骨子里出自同源的血在作祟,也可能单纯受不了这样的场面,江川看的很不好受。
他暗暗下决心,此番要尽自己所能不要让族人们出现伤亡。
而今天,江川一直久仰大名但从没谋面的江氏宗族实际的支柱,江家唯一在世府生,一直在县衙为吏的江邦远也来了。
从他有意识起,无论什么盛大的典礼,貌似这位太爷爷辈分的人,都一直在永嘉县城待着,从不回宗族参加。
看起来就是个丢在人群里都不起眼的瘦小老头,眼睛很小,但是很凌厉。
此刻,居于主座的他,还有一丝丝严肃。
在旁边桌坐着的江川,明显的注意到,原本哪怕是族老们都有些低沉的情绪,在江邦远出现后,仿佛都迎来了主心骨,沉着了不少。
而他们这些年轻人,偷偷看着心中大人物的时候,江邦远其实也在注视着族人,尤其参加科举的他们。
基本他们每一个人都与这位长辈的目光对了对。
有人激动,有人恭敬低头。
因为在江家,江邦远就是个传奇,且不说有史以来江家唯二的府生被许多后辈向往。
某种程度上,江家能被永嘉其余大族承认,这位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而此刻,江川能感受到的是老人目光中的复杂,有和善,有打量,一点点疑惑,隐约还有一丝满意。
就如他儿子江庆标看江川时,给江川的感觉差不多,只不过更加柔和,像沁人的水。
而在江川的气机探查下,江邦远也像是一口深不可测的井,完全看不透,这大概率说明对方的实力,比他只强不弱。
不得不说,江川感到有些意外。
前些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是江家最强的人了。
现在看来,真是小瞧长辈了。
他也是这时候才想起,以前在族学看过江邦延自己写的一份科考回忆。
四十多年前考中府生时就是灵泉六重的江邦延,四十多年后,到灵河境的层次似乎也不是太难以接受。
但他不知道实际是江邦远修炼过一门精妙的敛息法门,莫说他,灵湖境的大佬来,只要他不故意爆发全部实力,别人也看不清他的实力。
因而,他也不知道,当发现自己都看不透江川的时候,江邦远心中有多震惊。
能表面上只显露一点点,已经是几十年的官场磨练的养气功夫不错了。
关于江川的事,当初江庆标第一时间就汇报给了他。
开始,他没太当回事。
天赋不错,就好好培养呗。
谁还曾经不是个天才呢。
想当年,他屡屡打破族里的修行记录,震惊族老。
又怎么样呢?
多年沉浮,很多东西他早就看透了。
这个年纪,他也经历了太多期望然后失望的事了。
大家族的孩子生下来就有很多资源补充,一步快步步快,极端的说,再好的天赋也很难弥补,因为能被大家族一直重点培养的,天赋会差到哪里去?
对江家这样的小家族来说,人才培养当然重要,更重要的也是把底蕴一步步提上去。
而要做到大家族那样的程度,必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强求不得。
因而,这些年,他试图为家族里补足的也是这些。
可惜收效甚微。
好的武学,但凡出现在市面上的那一刻,根本轮不到小人物伸手。
以至于,他越来越倾向于,在县衙离任之后,去闯闯‘古墟’。
那里虽然危险,但从历史经验来看,很多新崛起的家族都得益于在古墟中有收获,一跃而起,和那些老牌大族并列,有一个家族,貌似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族,都快挤进大周氏族志了。
如果能为宗族获得几门好的武学来,便是舍掉这条性命,也值了。
而老实说,他也瞧不上小儿子那半吊子手段,毕竟,是老子教的。
但小儿子每每从族里回来都要说一次,也确实让他对江川这个名字留了心。
此番再看,果真才俊,甚至比儿子说的更夸张。
以他灵泉九重的实力,竟都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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