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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迷惑不解,陈廷敬却只神秘而笑,并不多说。不多时,两位老乡随大顺来了,陈廷敬甚是客气:“两位老乡,请坐吧。有件事想麻烦你们。”
黑脸汉子说:“钦差大人请吩咐!”
陈廷敬并不忙着说,只问:“两位尊姓大名?”
黑脸汉子说:“小的姓向,名叫大龙。他是周三。”
陈廷敬点点头,说:“我这手下有两位是山东人,当差离家多年了,我想做个人情,让他们就便回家看看。”
大顺听得纳闷,却不知老爷打的什么算盘。
向大龙问:“不知我俩能帮什么忙?”
陈廷敬说:“他俩走了,我这手下就少了人手。我见你们机灵,又忠厚,想雇你俩当几日差!”
大顺忍不住说话了,喊道:“老爷,您这是……”
陈廷敬摇摇手,朝大顺使了眼色。周三像是吓着了,忙说:“这可不行,钦差大人。我家里正有事,走不开呀!”
陈廷敬说:“我会付你们工钱的。”
向大龙也急了,说:“钦差大人,我俩真的走不开,要不我另外给大人请人去?”
陈廷敬收起笑容,说:“这官府的差事也不是谁想当就当的,就这么定了。”周三仍是不乐意:“钦差大人,您这是……”
不等周三说下去,大顺瞪着眼睛吼道:“住嘴!你们是瞧我们老爷好说话不是?钦差大人定了的事,你俩敢不从?”
陈廷敬却缓和道:“大顺,别吓唬老乡!”
向大龙望望周三,低头说:“好吧,我们留下吧。”
陈廷敬缓缓点头,说:“如此甚好!”
大顺又说:“说好了,既然当了官差,就得有官差的规矩。鞍前马后,事事小心,不要乱说乱动啊!”
两位老乡应诺下去,大顺又问:“老爷,您到底要做什么?”
陈廷敬笑道:“我自有安排,你只照我说的做就行了。你留点儿神,别让这两位老乡开溜了。去叫刘景、马明过来一下。”
刘景、马明随大顺进来,问:“老爷有何吩咐?”
陈廷敬说:“你俩明日一早动身去德州府,拜访知府张汧大人。不要让外头知道你是官府里的人。我这里有封信,带给张汧大人。我就不去德州府了,直奔济南。”
刘景、马明两人领了命,准备告退。陈廷敬留住他俩说话,问道:“如果地方有灾荒,不用细细查看,我们先见到的应是什么?”
刘景回道:“应是流民。”
马明说:“还有粥厂。哪怕官府不施粥,也会有积善积德的大户人家施粥。”
大顺说:“我们一路上没看见流民,也没有看见粥厂,只看见迎接巡抚大人的百姓。莫不是山东真的丰收了?”
陈廷敬说:“山东真是大获丰收,那就好了。”
大顺问:“老爷,路上迎接巡抚大人的百姓,莫不是张汧大人调摆好的吧?他是您的亲家,不管论公论私,也应迎接您啊。”
陈廷敬沉默片刻,道:“不必多说,我们边走边看。”
次日清早,陈廷敬别过老和尚,起轿上路。忽又看见那位骑马少年远远地跟在后面,便叫过大顺:“你去问问他,看他到底有什么事。”
那少年见大顺飞马前去,马上掉转缰头,打马而遁。大顺怕是刺客,愈发紧追。追了好一阵,终于追上了。大顺横马拦住少年问话:“你跟踪钦差,有何企图?”
少年说:“我才不知道什么钦差哩!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只许你们走,就不许我走?”
大顺问:“那你为什么总跟着我们?”
少年说:“那你们为什么总拦在我前头?”
大顺怒道:“我正经问你话,休得胡搅蛮缠!”
少年并不惧怕,只说:“谁不正经说话了?我们正好同路,见你们老爷是个大官,不敢走到前面去,只好走在后面。这有什么错了?”
大顺听少年说得似乎有理,便道:“如此说,你倒是很懂规矩呀!”
大顺教训少年几句,回到陈廷敬轿前,说:“回老爷,是个顽皮少年,说话没正经,说是正好与我们同路。”
陈廷敬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便说:“不去管他,我们走吧。”
大顺却甚是小心,说:“老爷,您还是多留个心眼,怕万一是刺客就麻烦了。”
陈廷敬笑笑说:“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刺客!”大顺回头看看,见那骑马少年还是远远地随在后面。他怕老爷担心,没有声张,只不时回头望望。那少年总是不远不近,只在后面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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