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培养一个稳定忠心的眼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周侯灿相信吴家在摸不清情况之前是不会动手的。
‘也是。可刚才的卦象……’陈广泰心里想了想,同时也在斟酌着把卦象给周侯灿说到哪个程度。
刚才的卦象和周侯灿的安排暗合了。
是浅尝辄止地提一提,还是干脆不说那个。但周侯灿进来的时候显然听到了自己的惊叹,所以要是不说的话反而可能让周侯灿疑虑。
想来想去,陈广泰最后把心一横,反正《易》原文就那么多,加上《传》也没多少,而卦算的关键在于解释。自周侯灿来漳浦之后,陈广泰还没见过他有这个本事,所以陈广泰不担心周侯灿拆穿他。
毕竟周侯灿主治《书》,而且他还未及弱冠,自然不可能精通《易》。
“很不寻常啊,县尊,”陈广泰看着周侯灿,又在自己脑子里回味了一遍,“两个卦象,完全不同。”
“我先得了个既济的九三,这是个凶兆。九三在下卦的最顶,和九五犯冲了。”陈广泰看着周侯灿的脸色,轻声说道:“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象》补充说‘三年克之,惫也。’”
“这刚好和县尊你要在镇海卫的安排合了,但方才下官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感觉奇怪,又算了一次,”陈广泰稍稍卖了个关子,“这次是随卦,卦象变成元亨,利贞,无咎了,和那个既济的九三完截然相反。”
“很奇怪,我方才就是在惊叹这个东西。”末了,陈广泰总结道。
周侯灿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就是说,我们这次有兵祸?”
“做官的多差遣征伐之举,而且此卦还有结怨争诉之损。”陈广泰有些哭笑不得,要是早知道周侯灿的安排,他就不去了。
“伯清,此卦暗合了啊,”周侯灿兴奋地向陈广泰分析着,“镇海卫布局了好长时间,一直在找那伙海贼,早就疲惫不堪了,而且结怨争诉,现在这不都有了?知道了这个卦,我们就能做更有针对性的布局了。”
“那小人怎么解释呢?”陈广泰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周侯灿不认为自己的县衙里会出现败坏自己好事的小人,“诶,伯清,会不会是县里面和吴家串通的那些人?”
“不会,”陈广泰肯定的说,“爻辞‘小人勿用’的意思是不要任用贪功冒进之人,或者要远离这些人,不是那种吃里扒外的小人,不过下官也不能很确定。”
“算了,那你另一个卦呢?为啥还会算出一个元亨利贞的卦来?”既然弄不明白,周侯灿索性不去想这些东西。
“随卦讲究一个顺势,县尊到时候便能知道,下官是不清楚的。”
“行吧,那就到时候再弄明白,”周侯灿见陈广泰不说,也没有继续追问,“准备准备吧,一会儿就去镇海卫。”
“对了,”周侯灿临出门前,最后又确定了一次,“任仲义确实可靠吗?”
“确实无疑,”陈广泰非常肯定,“一会儿我去找他,把县尊你看好赵端明的要求给他说。”
“行,没事儿了,我去安排其他东西,你去把这事儿交代了,咱俩一会儿把县里的事情交付了就去找徐佥事,早点出发,早点到镇海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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