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员,冯兰不禁叹息。就依现在的这个情况,刘瑾打入吏部,只是时间问题了,迟早的事儿。
“也是,”冯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还不能让这个县丞照之前一些事一样回原职办事。”
“可这样的话,漳浦县就有两员缺额了。”冯兰往椅子上一坐,悠闲地端起了桌上的茶壶,往自己的盏子里倒了起来。
这句话可谓说是非常直接的暗示了。
两员缺额,不管怎么说,都不能直接派过去两个新人。
这缺的又不是什么大官,本来符合条件的就只有那一部分人,县里还有周侯灿这样一个特殊的人当主簿,冯兰什么意思就非常明显了。
实际上,冯兰一直打的就是这样一个算盘。就算不能让周侯灿一步当上知县,也必须让他当上县丞。
虽说主簿和县丞都是佐贰官,但毕竟品级有别,还是不一样的。
“那……”
“冯部郎,许部堂叫你,有急事。”
正当这人快要把话说出来的时候,屋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把冯兰叫了出去。
冯兰一听是许进叫他,也不敢耽搁,马上便跟着这书办走了过去。
令冯兰有些意外的是,今天的许进突然有些憔悴。
虽说许进在去年就已经达到古稀的年纪了,但冯兰在这之前还从来没有见过许进憔悴成这个样子。
这根本就不像是衰老所造成的,更像是个人的心气所致。
“看看吧。”许进指着桌上的一份文书,语气中尽是疲倦。
冯兰往前走了几步,到桌前拿起这份文书,没看几眼便难以置信地把这份文书扔到了桌上。
“刘瑾……刘瑾他怎么敢这样?”
冯兰现在浑身颤抖,他不能相信刘瑾等人已经猖狂到了这个地步。
一旁的书办见状也退了出去,他在经过桌子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往文书上瞄了一眼。
“许进掌吏部,本应为国举才,然不得用人之法,以至朋党结连,蒙蔽朝廷……”
书办只看到这几个字,眼神便逐渐模糊了。
他不敢再看下去,而是在须臾之间就出了许进的公房,还贴心地带上了公房的门。
“冯郎中,接下来肯定还会有这种折子,老夫老了,可能快支持不住了,”许进看向冯兰,满是绝望的眼神中残留着那么一些希望的气息,“选官之权,切记切记,不能沦落到他们那群蠹虫手里!”
“您放心吧,许部堂,我冯兰肯定不会任凭他们宰割的。”冯兰坚定地正视许进的眼睛,掷地有声地说道。
“好,好,那老夫就放心了。”
冯兰出了许进的公房,茫然地站在了一旁。
他不知道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冯兰越想越气,可气到最后却只剩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是知道许进被下旨切责的原因的,这也跟刘永有一定的关系。
在南京刑部员外郎刘演致仕后,南京刑部郎中又缺人了,可这个时候刑部连一个实授的员外郎都拿不出来,自然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于是许进就援引故事,提了两个署事主事的名字上请圣裁。
问题就出在这里,刘瑾偏偏要说这件事不符合制度,想让许进自己辩解。
可许进又哪里会认这欲加之罪呢?
于是宫里便下了这么一份措辞极为严厉的“严旨”切责许进。
冯兰理解许进为什么憔悴,如果连遵循故事都成为了“非制”,那还有什么是遵守制度的呢?
刘瑾这样做,不仅让他们这些人寒心,更是在败坏整个国家的根基。
“冯部郎?您怎么在这儿站着?漳浦县的事您有决断了吗?”
冯兰循声看去,正是文选司的一名主事。
“先不商议漳浦县的那件事了,有比这更关紧的事要办。”
冯兰想了想后,决定先搁置这个距京城十分遥远的县城中的问题。
他有预感,这次许进的事一定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他现在就更要稳住文选司,不能有任何举动,免得在紧要关头拉了许进的后腿。
而在距京城十分遥远的漳浦县中,周侯灿和陈广泰二人还在和吴暄进行着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客套。
吴家毕竟是仕宦之家,肯定不能像那些不懂礼的家庭一样行事。既然到了县衙,那该做的礼数是一个都少不了的。
而此时周侯灿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不说现在的周侯灿不是以前的周侯灿,就说以前的那个周侯灿也不擅长这些客套。
周侯灿本来就出身于普通家庭,又生长在市井之中,在礼数方面自然比不过生长在官宦家庭的吴暄。
“吴兄,我们不妨有话直说,你这次造访县衙,究竟所为何事啊?”周侯灿一脸真诚地看着面前的吴暄,“你只有说出来我和陈典史才能帮到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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