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夜里杨介夫当值,可以做做准备工作。”
“那周侯灿不会被刘瑾针对吗?”王敞有些担心。
“汉英,现在必须要有舍弃。这份奏疏上去,陛下必定会在刘瑾的撺掇下震怒,这时候对周侯灿处罚得越狠,参加曹深联名的人就越少。”
“那周侯灿呢?”
“你放心好了,像周侯灿这样的人,我李东阳怎能坐视他出事不管?”李东阳喝了口茶,“说实话,我宁愿让周侯灿这样的人直入翰林,看看那曹深都是什么货色,一个个地整天脑子里都想着钻营逢源,想着胁迫皇帝,胁迫朝廷,真是可笑至极!”
“确实如此,”王敞喝掉最后一口茶,表示赞同,“那我就告辞了。”
“等等,”李东阳叫住要走的王敞,“今天我的事儿……”
“我明白,”王敞知道李东阳指的是他刚刚做的颠覆形象的事,“只是……”
王敞看向桌上的茶壶,李东阳瞬间明了,一边吩咐仆役去取茶,一边笑骂道:“明天就让都察院好好弹劾弹劾你,你就呆到通政司养老吧。”
“求之不得。”王敞接过茶叶,道了声谢后便离开了。他还要赶去走流程,送奏疏,没有时间在这里多呆了。
王敞走后,李东阳把玩着茶盏,过了许久,才对身边一直静静站着的仆役说道:“放出风声,就说明日我要见几个同乡进士。再拿着我的名帖,去把王鏊王济之请过来,你就说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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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无甚大事,皇帝都去豹房住了,在东阁中当值的杨廷和正捧着一本《尚书》,读得津津有味。
正在他重温《洪范》时,书办走进屋内,递给他一份折子:“杨阁老,这是通政司连夜递过来的,让我请您务必看完。”
“好,你放这儿吧,我这就看。”杨廷和放下手中的书,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可能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打开折子,发现里面还夹了一张小纸片。
杨廷和定睛看去,上面写着“李公已知”,立刻便重视了起来。
他开始读折子,读完之后也是一脸凝重。
作为有着多年尚书经验的大臣,杨廷和非常清楚这份奏折上去之后会爆发出何种能量。
“李公这是何意呢?”
杨廷和放下奏折,在内阁里来回踱步,想着李东阳这样授意的原因。
“没理由啊。”
杨廷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李东阳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难道是这奏折里别有洞天?”
杨廷和又重新审视了一遍奏折,发现就是普普通通的奏折罢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思来想去,杨廷和决定先把奏疏压下,等明日趁焦芳不在的时候问个清楚便是了。
他坐了一会儿,不禁又拿起这奏疏读了读。
倒不是说这奏疏的文笔有多好,只是他很难想象会有进士真的会拒绝翰林的官职。
他杨廷和就是从检讨做到现在大学士的。如果当年他中进士的时候能被直接授检讨官,他肯定高兴坏了。
“都是十九岁的时候中式。可那时的我,却远不如这周侯灿啊!”
杨廷和感慨了一番,又去读《尚书》了。
他暗自下定决心,如果周侯灿此番能平安无事,自己肯定要让自己的儿子杨慎结交一下他。
一夜无话。
天明的时候,曹深早早就起来了。
他还要为自己的弹劾大计做准备。
昨天拉到的人数还远远不够,对曹深而言,这个数量越多越好。
他不甘心。
凭什么考的比他差的人却可以比他高?
他要是差了一名,不就也可以成检讨了吗?
何况他也曾耳闻过周侯灿的离奇事迹,所以越发觉得上天不公。
在知道这个结果以后,曹深就快速地做了一个弹劾刘瑾的计划。
这三年刘瑾当道,士子们早就对他的一些做派感到不满,正需要一个发泄口。
曹深刚好在他们瞌睡的时候送来了枕头。
对大明的大多数读书人来说,众多令人热血沸腾的事中,痛骂一号宦官显然占据了一席之地。
何况他们并不只是普通的读书人,而是一群刚刚取得进士身份的读书人。
只是今天曹深的运势有些不顺。
他找了几个昨天有意的同年想让他们签字,结果却无一例外地被他们用借口给推辞了,甚至有的人直接不在居所,曹深连找都没法找。
在又被拒绝一次后,曹深看着文末那寥寥无几的签名,不禁有些失望。
他真是觉得自己瞎了眼了竟然想跟他们合作。
“一群畏惧阉竖的小人罢了。”曹深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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