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白露。”
细若蚊蝇的沙哑声,跟早上的震天响,扯开嗓子嚎,完全没有可比性。
要不是白露刚好在前院洗菜,都听不到这要死不活的声音。
门一打开。
几乎挨在门上的王翠花,抱着个大箩筐惯性往前扑,差点扑到前院地上。
事实上已经扑了。
是被压扁的大箩筐,无辜垫了底,隔开她跟水泥地面的亲密接触。
好在竹编大箩筐是新的,青竹韧性极好,在王翠花扶着腰缓慢爬起来时,被压扁的地方渐渐反弹,恢复原状。
“为什么糖炒栗子那么难卖?”王翠花对要笑不笑的白露控诉。
“你不是卖完了?”白露扫了眼空荡荡的大箩筐,略感意外。
王翠花当然卖不完,正要开口解释,顺便控诉白露的罪行。
另一道大嗓门却比她更快——
“白露,你这糖炒栗子是昨天剩下的吗!味道这么差,卖都卖不出去!”
陈春丽扶着肚子,气势汹汹闯进来,本就红润的脸因为生气更红了。
陈大福拿着箩筐跟在她身后,低眉顺眼,显然已经被骂惨了。
大箩筐底,还有一些没卖完的栗子,少说也有七八斤。
再也忍不住暴脾气的陈春丽,一把扯过箩筐,甩手就要摔地上。
熟料,被冒着再次被骂死风险的陈大福,眼疾手快扑上去,扶着落地。
箩筐没被摔,里面的糖炒栗子也没洒出来,应该还没把白露得罪死。
否则,被萧诚知道就死定了。
陈大福劫后余生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好在还没酿成大祸。
没撒出气的陈春丽,一脚踹他腿上:“扶什么扶,你个窝囊废,跟你姐夫一样没出息,我摔个箩筐谁敢有意见!”
“一个破箩筐值什么钱,栗子都卖不出去,还要这破箩筐有什么用!碰我手我都嫌晦气,就你窝囊给人耍!”
陈大福早已习惯陈春丽一言不合就踹人,挨下第一脚避免她踹空摔跤后,就快速闪开,离她数米远。
躲得太快,差点撞到王翠花。
王翠花最怕陈春丽这泼妇了,平时看到都绕路走,生怕跟泼妇撞上,刚才听到声音,老早就闪得远远的了。
看到陈大福往自己这边躲,更是拔腿就跑,直接躲到白露身后。
白露最安全。
只要萧诚还在,谁都不敢得罪白露,陈春丽再泼妇也不敢欺负白露。
陈春丽是不敢欺负白露,但是气急攻心,冷嘲热讽就开轰:“白露你这样做就不对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伱给别人的糖炒栗子就那么好卖,给我的糖炒栗子就那么难卖,安的什么心啊!”
说着,还冷冷扫了眼白露身后的王翠花:“连个蠢钝如猪的寡妇都能卖完栗子,我们却卖不完,糊弄谁呢!”
王翠花被骂猪头却不敢回嘴,咬了咬牙,低下头,假装没听到。
她要是敢还嘴,陈春丽一定会冲上来打她,以前就发生过。
要不是她跑得快,脸都被打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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