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每天都不见人影?也不来看看你哥哥我?天天跟那妞泡在一起?小心精尽人亡。”
汤山笑道:
“你以为我是你啊,什么事都只想着下半身,小脑决定大脑。”
陈瑜生嚷道:
“那你天天在搞什么名堂?”
汤山叹道:
“没搞什么名堂,下下棋,睡睡觉;做做美梦泡泡澡。”
陈瑜生:
“既然这么无聊,不如咱们还是重操旧业吧。”
汤山问:
“你走得开吗?不要照顾你娘?”
陈瑜生:
“我娘早已出院了。暂住在我姐家。所以我这几天一个人在家,寂寞得很。”
汤山笑说:
“那正好,没人碍事,你可以放心把妞往家里带。”
陈瑜生声音很沮丧:
“拉倒吧。最近哥哥我没什么桃花,放眼望去,每个妞都对我坚贞不屈,目不斜视。就像我是宫里逃出来的太监一样。”
汤山笑岔了气:
“你不是一向自诩猛男么?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自信呀。”
陈瑜生很不满:
“还猛男呢,都怪你这张乌鸦嘴。”
汤山愣了一下,没领会对方话里的意思,问道:
“你没妞,怎么倒怪上我了?我可没哪个妞面前说你什么坏话。”
陈瑜生火冒三丈:
“那天在医院,你于我妈面前信口雌黄,说什么‘猛男杀猪,帅哥泡妞’,听着顺溜,还挺押韵。可万没想到一语成谶。”
汤山笑得前仰后合:
“我那不是为了逗你妈开心吗?”
陈瑜生:
“逗我妈开心你没别的词啊?现在是我妈开心了,而我也真没妞了。只能去杀猪。我不管,话是你说的,你得继续跟我去打下手。猪我来杀,腿还是你来抓。咱们就是一屠夫组合。”
汤山笑道:
“你不会是又想跑到那个村里去吃回头草吧?上次跳河逃过一劫,这次要给人堵在被窝里,那你就只能做鬼也风流了。”
陈瑜生叹了口气:
“不去了,乡下的女人容易上手,但风险也大。上个床睡个觉而已,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出了事划不来。”
汤山又笑:
“拉倒吧,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精虫上脑之际,刀山火海也只顾往前冲,什么时候事前做过风险评估?”
陈瑜生又叹气:
“行啦,你也别一个劲挤兑我了。这回是真想去正经杀猪,其实也跟下半身是否改邪归正没多大关系,主要上回我妈住院花了不少钱,欠了点债。现在想静下心来挣点钱。”
汤山不再笑了,叹道:
“你妈上次住院,手头紧张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卡上还有一千多块,起码可以顶一顶。”
陈瑜生道:
“你那一千多块就算了吧,又要泡妞又要交房租,能撑多久?放心,钱是我姐借的,她事先连我都没告诉。不想让我有压力吧。”
汤山又问:
“对了,你妈的最终检查结果出来没有?到底什么毛病?”
陈瑜生:
“我姐将书面结果拿去了,告诉我说没什么大事,过段时间再去复查。她只让我安心去挣点钱还债。”
汤山沉吟不语,他其实内心还是有点抗拒天天与猪腿猪下水为伍;而且,那次的村民追杀事件,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陈瑜生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顿了顿,接着劝道:
“我知道你小子不屑于做个屠夫。但你既然目前没什么正经事,就当是帮我的忙吧。况且你手头上也不怎么宽裕,每天乡下跑一跑,多少能分一点小钱。吃饭泡妞不成问题。”
汤山见他说到这个份上,就不好拒绝了。再加上,他这几天正与方塘处于冷战期,心情郁闷;而楼下每天都有几个草包,像蚊子一样围着,搞得他很心烦。
汤山心想,不如再跟陈瑜生去乡下跑一段时间,一则与方塘暂时拉开距离,或许有助于关系的调和与恢复;二则也能够甩开周伟良手下如影随形的跟踪。
汤山心思转了一大圈,最后对着电话问陈瑜生:
“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开工?”
陈瑜生见他答应了,大喜道:
“趁热打铁,明天就收拾家伙出发吧。”
汤山一锤定音:
“明天早上八点,我去你家,不见不散。”
第二天,被荒废了很多天的杀猪业务,他们两人又重新捡了起来。这一天阳光很好,虽是隆冬季节,看起来却是遍地春色。两人的心情,也像天气一般晴朗。
他们满以为,这一天是新生活的开端。
万没料到的是,他们步子迈出去,开启的,却是屠夫生涯里的最后一战。
这一战他们败得相当彻底。
从此以后,他们年纪轻轻的人生,也各自滑入了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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