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离开了余梅,终于集中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决定胜负的最后时刻,东方思义用一个头球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在头球攻门成功后,东方思义却倒在了地上,由于头球攻门时的惯性前冲,他不可避免地撞到了球门的柱子上,东方思义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眼前便天旋地转起来。大家急忙围了上来,余明赶紧拿出自制的急救包帮他包扎住流血的伤口,好在只是头上擦破了一块皮并无大碍。
这一幕全被余梅看在了眼里,那天结束比赛后,在回去的路上,余梅还是很担心地问他:“疼吗?”东方思义看到余梅的眼神中除了担忧之外,好像还有一丝特别的什么东西,虽然那一丝特别的东西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种异样的感觉只是一闪而过,但却从此留在了东方思义的记忆里。
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两家因为同在的那个小区拆迁了,东方思义和余明两家被安置到了不同的地方,两家相距的远了,步行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东方思义和余明兄妹俩同路的时间就少了。虽然在学校的时候,依然会在一起,依然会像以往那样,看不到对方的时候,就会牵挂着,直到对方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进入高中后,学习的任务重了,只有在周末组织足球赛的时候,东方思义才会和余明待在一起说说话。尽管仍然是同班同学,但无论是在课堂内,还是在课堂外,东方思义开始有意无意地保持了与余梅的距离,少男少女之间微妙的心理暗示着他,距离是一种尊重,距离也是一种保护。
有一次因为轮到自己做值日生,东方思义走的比较晚,他发现余梅还在教室里看书,就有些奇怪地问她:“哎,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走?还不回家啊?”
余梅抬起头来,看了看东方思义说:“我在等我哥呢,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东方思义这才想起来,余明和胡同放学后一起到二中去了,说是要联系和他们开展足球友谊赛的事,他大概是忘记和余梅说了。
东方思义想了想,看着教室窗外四处黑沉沉的夜色说:“别等了,余明哥去二中了。可能忘了和你说了,也可能以为你回家了。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深秋的夜晚很宁静,走在路上,不时可以看到有梧桐树叶被夜风吹落到地上,街道两边的人行道上,落了一层枯黄和半枯黄了的叶子,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地声响。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之前,那时候的县城大多数还是比较落后的,夜生活是远不如现在这样丰富多彩的。除了比农村多几条街道,街道上多几盏昏暗的路灯,行人也并不多。
偶尔能遇到路灯底下摆摊的小贩,他们也是有气无力地间歇性地吆喝几声,从那声音里就能听出来,他们是不抱着什么希望的,那眼神里还看不到对发财的渴望,有的只是对生活的一点努力和期盼,而更多的却是守株待兔般的侥幸等待。他们的眼睛里只有一种空洞和茫然,不像现在街头的商贩们,他们的眼神是猎人一般的敏锐,会不时地扫过每一个路过的行人,适时地叫喊着他们的生意。
余梅一如既往地安静地在前面走着,东方思义始终和她保持着步的距离。东方思义觉得这个距离既能感受到余梅的气息,又能排除别人的无端怀疑,是最安全的距离,也符合余明对自己提出的警告。
想到余明不止一次地用一种不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不止一次地告诫他:“离我妹远一点!”东方思义就想笑,余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妹控,他不能容忍任何同学对他妹妹表现出超过同学之外的一丝热情,也同样不允许东方思义和余梅有过多亲近的言行,这让人如何能把握得了他说的那个分寸呢?
余梅不仅是他们这一班同学中公认的班花,也是他们公认的学霸。在大部分男生的心里,余梅都是女神一般的存在,余明的拳头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实际上,东方思义感觉到余明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余明有时便使出自己劝诫的招数:“小梅是要上重点大学的,她不可能和你我这样的,也许我们一辈子都要呆在这个小县城里,即使有机会读大学,也一定是要回来的。小梅是不一样的,她应当有更好的前途。”
余明每次说完这些告诫,还不忘再打击一下东方思义的自信心:“这个世界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世界,我们自己能飞多高,能飞多远,自己心里都是有数的,飞远了会折断了翅膀,飞高了会摔下来。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地上呆着,这样才踏实。”
(下期预告:第42?章??岁月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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