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如何对付鲜卑,包括董卓,夏育亦甚是公孙瓒,都觉得应该采用分兵的方式。
由并州军从雁门直出,攻打鲜卑中部,幽州军则是在东面北上进攻鲜卑东部,鲜卑三部之中,以此两部为主力,如今可乘着檀石槐病重,兵分两路一举攻克,让对方没有空隙可循。
战法中规中矩,也是符合大汉朝几代人对外的用兵方式,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论是对凉州,并州亦或是幽州系的战将们而言,这样的打法大家彼此都不抢功,等于是各干各的,谁也不用跟谁勾心斗角的耍心眼,拼的就是谁能打。
卢植经过筹谋,答应了诸军官的谏言,随后便兴兵出塞。
在出塞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刘俭前来拜会老师,向他谏言破敌之法。
自打听说刘俭在河东郡杀人的事之后,卢植对于这个特立独行,敢做常人所不敢为的学生就高看了不少,如今他主动来谏言,卢植还真就是比较当回事。
刘俭单刀直入,向卢植谏道:“檀石槐病重,命不久矣,虽然有这个先决条件,但我们若不小心筹谋,只是用强攻的战法也未必能胜,三年前的失败就是最好的教训,”
“现如今,檀石槐的继承人和连据说是一个贪财好色、没有能力的顽劣之徒,而鲜卑三部成立的时间不久,没有稳固的内政运营体制,只是靠檀石槐的威名而凝聚在一起,”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分而化之,诱使鲜卑各部的首领,特别是例如东部鲜卑的柯最阕等枭雄与和连争夺王位,那胜利是不是就手到擒来了呢?”
刘俭的意见说出来之后,卢植好半天没有吭声,他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
刘俭起初还以为是卢植不同意他的意见,不由有些失望。
没曾想,半晌过后,卢植突然问道:“你读过孙子?”
刘俭下意识地回答道:“没有读过。”
“你适才的谏言,暗和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另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且多少还通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的道理。”
说到这,卢植皱眉看向他:“就这,你还说你没读过兵书?”
“莫非古人与我暗和?”刘俭惊讶地反问老师。
下一秒,卢植直接就让他滚出去了。
但事实上,虽然面上不客气,但卢植还是按照刘俭的谏言做了,而且这件事他交由刘俭主要来负责统筹。
人有时,就是通过一件事或是两件事,可以彻底转变一个人对他的看法和期待。
卢老师开始对他的这个学生有期待了。
或许,这孩子能够成为大汉朝未来闪烁的耀星也说不定。
得给他机会,让他去试试展现自己。
卢老师要测试一下,这个小徒弟到底有多少本事。
卢植将刘俭从幽州方面抽调出来,放在了夏育的军中,并让他全权负责离间鲜卑各部的事宜。
卢植这样做有他的良苦用心。
三年前,夏育是败了,败的很惨,但你不能不承认,夏育是一位打仗的好手,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因为一个人一次的失败而彻底的否定这个人。
卢植希望刘俭跟在夏育身边能够多学习。
其实卢植本人也是一名文武全才,在打仗方面他也很强,特别是九江叛乱,他当初平定的就非常顺利。
但是卢植自己心中也明白,他主修的还是古文经和朝政时局,打仗这事他属于兼修,和那些常年在边郡和异族打交道的人来说,他肯定不如那些将领们来的知己知彼。
他平叛的都是汉朝家贼,对阵真正穷凶极恶的异族鲜卑,还得是看董卓,夏育,田晏这些常年镇守边塞的凉州宿将。
他更不会觉得自己会比段颎,张奂这些人还强。
卢老师最大的优点是明己。
刘俭很清楚卢植的苦心,他一边按照卢植的吩咐,开始派人暗中联络鲜卑各部首领,一边跟夏育学着在草原上如何行军,如何打仗布阵。
打仗是一门经验活,同时也是一份天分活。
有的人天分好,看到山水地势,就大概能够联想到如何安营扎寨,掐住什么地方的关键要道能够保证防御敌人的偷袭,但这只是基本。
有的人经验多,能够依旧地势,分析何处水源汲水方便,粮草的补给何处可通,军营中军士们的操练制度,赏罚惩奖的力度,将士们对于这场战役的信心,到底什么时间跟对方交手最合适等等。
同时打仗也是一门统计学科,你要清楚你手下兵卒的优势劣势,这些人里有多少能真打,有多少只是能充个门面,有多少人水土不服生病,有多少人不能打仗得去搞后勤,还有多少人信念不坚定,可能会窝里反。
真到了战场上,排兵布阵更是类似于一门艺术。
怎么排能玩死对方,这个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了。
总之,刘俭跟夏育学了很多,但也有学不明白的地方。
不明白的,他就去问卢老师。
刘备也和刘俭一起,凭良心说,在打仗这一块,刘备的天分比刘俭高一些,他学到的东西有时候甚至超过了刘俭,刘俭有时甚至还需要向刘备请教。
……
时过境迁,汉军与鲜卑不断的发生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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