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还会带两个人去,你可得准备那么多饭菜啊!”
说完,马田就松开手匆匆离开了。
转瞬,车上就剩张涛、桃姐和司机黄军了。
桃姐说:“涛古,你到下面站会,我把车厢卫生打扫下就走。”
“桃姐,我帮你一起来搞吧!”张涛殷勤地说。
“就这巴掌大的地方,要你帮什么帮!”
桃姐故作生气道,“你快点下去,别在那里碍手碍脚的!”
张涛只好下车,站到路边观风景。
他站着的地方,是磨田煤矿职工俱乐部的前坪。
紧挨着,按弧形依次排列着煤矿主井、机房、矿部办公大楼、食堂、家属区。
该矿是白沙矿务局下面的一个工区,也算得上是国矿了。
几年前,这周围,还是好些有着茂密森林的山坡。
现在,这森林没了,山坡也没了,换成一栋栋楼房。
一些现代化的机器,终日发出着不绝于耳的轰鸣声。
来来往往的大小车子增多了。
还有不少有着大嘴巴或是长手臂,会走动的,怪模怪形的机械。
这其实是吊机与挖机。
而这两样东西,当时对当地老百姓产生极大震撼,刺激了他们的自信自尊,颠覆了他们对力量的认知。
你说,你力气再大,有什么用呢。
你用镢头去挖土,用扬锹去装土,忙活一整天,也不够人家随便一铲一挖。
跟着而来的,是一个个戴着头盔、穿着笔挺工服的工人们。
当地老百姓挺纳闷的,我们这里多的是煤矿,也天天做着这活儿。
不就是挖个煤吗?黑咕哝咚地,与煤炭打交道,有必要穿这么好的衣服吗?
真是太糟蹋了!
不过,磨田煤矿工人哥这样儿,倒让周围村子里的姑娘心动了。
她们想,要是嫁给这些工人,那不是一脚踏上城市的门槛了吗?
一产生这想法,一连串的行动随之展开。
乡亲们托关系、找媒人,打听那家的工人有此需要。
村姑们也一扫往日的羞涩,打扮得花枝招展来到煤矿。
她们有的是抢了父母的活,来矿上卖东西;
有的则在空闲时,相约到矿上溜达。
工人哥哥下班时,矿上那条宽敞、干净的水泥路上,总会有成群的姑娘们在嬉闹,吸引着工人哥哥哥的眼球。
其次,还有一个现象让村民惊讶。那就是矿上那些不玩泥巴的小孩。
他们白白净净。平日穿的,都是乡下小孩,过年才能穿的新衣服。
他们说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这都是只有在电视电影里才能听到的。
周围村子里的孩子,大多都是衣衫褴褛、脏兮兮的样子。
他们一到放学,便会涌到矿上玩耍。
他们傻乎乎,一脸羡慕地,打量着这些矿山孩子,想打招呼,寻他们玩儿,又不敢走近。
骄傲的矿山孩子,不屑地盯着这些野孩子,觉得与他们说话,那都是掉价的事。
当然,最惹人注目的是,煤矿那些打扮时髦的女人们。有些是坐机关的职工,有些是家属。
这让周围村子里的男人们,心里一突儿热乎乎的,一突儿又瓦凉瓦凉的,倍受着想女人又得不到女人的煎熬。
热乎的是,饱了眼福,开了洋荤,目睹了洋女人是什么样儿。
在城里,这样的女人,的确算不了什么。
可在乡下,那可就是一道亮丽风景啊!
虽然进城也就几块钱车费,可对于囊中一贯羞涩的乡下人来说,谁又有这闲钱闲空,没事往城里蹦达呢?
现在好了,不要花一分钱,空闲时往这转溜下,就可饱览这画儿样的美女,空落落的光棍心,也顿时热乎乎的。
很快,村里男人的瞎转溜,惹起了工人哥的警觉。
他们意识到危险,担心这些不三不四、鼠眉贼眼的男人,会给自己女人们带来不安全隐患。
于是,矿区保安队应运而生,其主要目的便是保护女人和防范色狼。
见此情形,那些胆大的光棍,也只有收起想寻一把刺激、当一回色狼的心思,那热乎乎的心,也都变得瓦凉瓦凉的。
是呀,这样水灵灵、白嫩嫩,仙女般的女人,要是能娶到家里,天天抱着,那多带劲啊!
可这终究也只是一个幻想啊。
磨田煤矿的进驻,冲击了周围乡村的安宁,开阔了乡亲们的眼界,也乱了男男女女的心。
要说它带给本地真正的最大好处,那应该是他们家里养的、土里种的一些东西有地方卖了,也不需要老远蕉赶墟了。
每天起个早,往矿上一站,就可以把手上的东西换点零花钱回来,还不需要耽误农活。
这多少让当地村民心里有了一丝平衡。
地下资源被他们白挖了。现在他们来卖我们的东西,也算让我们发了点小财。
这就是农村善良的老百姓,一点点好处,就可以让他们满足。
那些高高在上的驻地企业,你们污染空气、破坏环境,还利用当地的资源、劳力赚得肥肚油肠,可曾想过,要为当地老百姓做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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